而她,也没有在等他,平日里看书学习,闲暇时,就坐在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山林,画房子、画树、画住在那里的一家人。时不时的,还会跟肚子里的孩子讲讲话,所以,她没时间去想起周寅坤,除了…梦里。
产期越来越近,夏夏在这里住着,虽说白天有营养师来做饭,保姆也照顾得细致。可到了晚上,她实在不想麻烦别人,保姆阿姨一走,这幢小楼里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这地方邻山,天一黑,外面就伸手不见五指,夜里还能听到野生动物发出奇奇怪怪的低吟声,吓得她连睡觉都开着盏台灯。
近两天,夏夏又做起了噩梦,梦里爸爸要杀了周寅坤,还要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夜深了,她侧躺在床上睡不着,更不敢睡,一闭上眼,那些可怕的画面就会浮现在脑子里,她害怕。
已经40周的孕肚,也让她娇瘦的身体难以负重,连躺着腰都酸疼得厉害,想翻个身又费劲,她索性一个姿势不动了就那么躺着。但有时,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一阵突如其来的便意,她就想上厕所了。
夏夏费劲地撑着床坐起身,一手揽着硕大的孕肚,一手扶着床头桌子下了地,浮肿的脚蹭着步子往卫生间走。不知道是吃坏东西还是肠胃又出了毛病,她来来回回上了四五趟厕所,感觉肠道都空了。结果躺上床肚子又开始阵阵发紧,不怎么疼,就是坠的难受。
最后一次跑厕所是夜里三点,她困得迷迷瞪瞪,连坐在马桶上都是闭着眼的,以至于内裤上隐约的阴血都没有注意到。
第0080章通缉【2025/01/24 修订】
而同一时间,凌晨一点四十的孟买。
周寅坤一如往常,躺在天台泳池旁的逍遥椅上吹风。深夜的住宅区没有灯火点缀,只有冷风吹过,指尖烟头忽闪的微弱火光。他一口口地往嘴里渡,烟抽得没完。然而,尼古丁满足不了极端的空虚,更杀不死心中的郁闷。那张女孩冷漠至极的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是疗愈,也是戒断反应的根源。
静谧的环境下,手机按键的声音尤为清晰。短信编辑了一条又一条,又一字接一字地删除。二十多天来,周寅坤心里堵得慌,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但他不主动联系她,不代表不关注她,保姆每天都会按时打来电话,详细汇报周夏夏的生活起居,她每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心情怎么样、身体状况如何,周寅坤全都了如指掌。
他只是在赌气。
周夏夏从来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过。周耀辉两面三刀,利用她和萨玛当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保险箱”,她非但一句怨言没有,反而冷言冷语地以一辈子不原谅作为要挟,不让他动周耀辉的命,都不想想自己那个爸能是个什么善茬儿。
他周寅坤的命,她周夏夏就那么不在意。
男人粗糙的拇指触动手机按键,徘徊了不下半小时的短信界面退出。伴随按键的哒哒声,眼睛最终盯在了手机屏上的日历页面。
现在早就过了零点,已经是十二月三十号了。周夏夏预产期是二十四号,而保姆下午在电话里说周夏夏的肚子还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吓唬孩子奏效了,他没回去,那小混蛋都不敢擅自出来。
其实,周寅坤也不是死活不想回去,只是手头的事没处理干净,他回不去。
想着,他索性一手枕在脑后,闭上眼,任凉风拂过,熄灭了将要燃至指尖的烟头,吹散关于她的思绪。
直到耳边稀稀落落的鸟鸣声,周寅坤才睁开眼。黑夜已然褪去,红日从远处的楼宇间探出头来,光晕穿透晨雾,洒在男人深邃的黑眸中。
他看着缓缓升起的日轮,忍不住告诉距离两千英里以外的她:“夏夏,太阳出来了。”
下回,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