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又何况自己的孩子呢。

夏夏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实话说:“我不知道。”

他们一起经历的生死无数。他为她重伤,她为他输血。他发烧,她冒着大雨也要去给他买药。她那只带着佛珠的手,为他举过枪、抓过蛇。到头来,这些都不足以攀得上那“信任”二字。

一场场淋漓尽致的性爱,货轮狭小客舱看的日出日落,烟花下,他变成她喜欢的…傻傻的兔子……

全他妈是假的。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耍,周寅坤气笑了。

“好得很。”他索性大方承认:“对,我就是,我都是装的。”

他一把抄起床边的儿童画册,甩手扔在地上:“这种东西我早就念烦了,我最讨厌装成一副好爸爸的模样,我又不是周耀辉演的一手好戏。你肚子里这个孩子,就是我用来困住你的砝码罢了,人质懂不懂?他就是。”

“只要你敢走,我就要了他的命。周夏夏,有种,你就走。”

“你出去。”夏夏话音无力。面前的人没动,她又重申道:“请你出去。”

“怕了?”,周寅坤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清楚了,我就是那样的人,我就是,烂人。”

“不是怕,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不想再跟你多说一句话。”夏夏习以为常声音毫无波澜,凝视着男人阴鸷的脸说:“从始至终,你除了强迫我、威胁我,什么时候尊重过我?一个连尊重别人都不会的人,你根本就不配当孩子的爸爸。”

“疯够了吗?疯够了,就请你出去。”

周夏夏语气极度平静,平静的让人气不打一处来。那张小嘴不得了了,凶起来,伤人都可以不带一个脏字。

周寅坤眸色暗成死寂,他抓住夏夏的胳膊粗鲁地扯到身前,“可惜了,配不配的你说了不算,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种,得姓周。”

由于情绪激动,夏夏腹中胎儿强烈的胎动就没停过,进而导致了假性宫缩,使得她腹部阵阵发紧,压迫感的疼痛。其实刚才就开始感到不适了,她一直忍着,结果被这么猛力一拽,周寅坤没轻没重的,她脚下又没什么力气,踉跄得差点摔倒,推搡来推搡去的,肚子一阵坠痛。

夏夏疼得直皱眉,一边胳膊被周寅坤攥着,另一手捂在肚子上,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你放开我,撒手。”

见眼前的人脸色难看,周寅坤被怒气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他松开手,扶上她纤薄的肩膀,立刻问:“兔,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很疼?”

“用不着你管,放手。”夏夏推着他。

“你吵架吵上瘾了是不是?”,那股软塌塌的力道,周寅坤基本上感觉不到,“我问你哪里不舒服!”

“你在乎吗?”夏夏看向他的眼睛,声音沙哑而压抑,又每句都说得很清楚:“你知不知道要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不光给了他生命,也决定了他一半的人生。你以为你周寅坤一手遮天,什么都可以拥有,什么都能改变,可你唯独改变不了的,是自己腐烂在利欲中的家庭。我不要我的孩子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话落,房间内再次跌入无声的沉寂。

家庭,他确实改变不了。

有时候,他不知道老妈生他是为了什么,从小自己便不被需要,四五岁就进了武装队,十九岁去做雇佣兵,受得罪对于周寅坤而言,则是空虚中另类的充实。逐渐地,“家庭”二字成了自己牵制别人的筹码,他人生里唯一的缺陷,最终成为了他霸占顶端无人可及的利器。

可即便无节制地拥有,也不及拥有她。

周夏夏想要离开,不仅是单纯的想要离开他,她是想离开周家,跟周家撇地干干净净。

周寅坤就那样看着她。如此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