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她在外婆家住下?了。
吃完饭,凝顾陪着外婆外公看电视,咿咿呀呀的京剧,凝顾看得一直打哈欠要流泪。
玄关,一个人站在阴影中,手无力地垂着。
凝顾眯着眼分辨,一回眸,许顾行的身形就从?他身后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
“有?人不敢回来。”
凝顾:“......”
“阿姐。”
许眷顾还是原来的相貌,周正漂亮,只是少了往日眼中的那几分生气和骄傲。
她说:“眷顾,回来了。”却?无法张开双臂,来个十足的姐姐的拥抱,只因为她今天对许母坦露的话。
于是只能微微笑着,嘴角是个小小的涡。
她看着许眷顾。
那一米八的大?小伙的眼中却?是一种深深的隔阂生疏,无措了,小声开口:“阿姐,对不起?。”
凝顾笑:“为什么说对不起??”
许眷顾顿了顿,认真地说:“对不起?,我回来了。”
凝顾:“外面风寒,进来再说话。”
许眷顾头?上那个包扎的绑带拆了,但依然掩盖不住一身狼狈,凝顾不知道许顾行是在哪捡的他,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给他怀里塞了一个医药箱,让他进去收拾。
这会儿外公外婆都回房间去了,许顾行倒是自?在,自?顾自?的把自?己带来的果篮洗了洗,坐在客厅沙发里,跟自?己家似的,“吃草莓吗?”
“我草莓过敏。”
“......”
许顾行往嘴里塞了个草莓,给她递了盒车厘子,“那你吃这个。”
“我......”不吃。
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个车厘子,凝顾:“......”
这人没憋什么好屁,再不把话题引出了,凝顾怕他炸在家里。
“你想说什么?”
许顾行动作?顿了顿,而?后正色,“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不久。”
他摇头?,“不可能,你那时候还那么小。”
她淡笑,“我是小,不是傻。”
她的弟弟右手手腕有?一颗红痣,她记得清楚,妈妈又怎么会记不清楚。
凝顾发现痣无端没了。
只是看做母亲的愁云惨淡,她虽然心存芥蒂,想痛哭想大?闹,可面对整日整日见?不到的爸爸妈妈,又能怎么样。
那年,她听说爷爷养在外边的小叔叔惹了祸事私生子又生了私生子。
那个女人在老宅闹得人尽皆知,后来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她多了一个弟弟。
许顾行或许是吃够了,放下?果盘,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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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怅然,叹气:“那你都已经隐藏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又翻出来?”
她笑,“很突然吗?”
“你是为了他。”
凝顾不讲话。
把心照不宣的事情放在台面上讲,没意思。
许顾行看着她,眸光不加掩饰:“你要什么人没有?,为什么非得是他?”
她手中杯子的波纹微震,差点溅出几滴茶色。
许久,她抬眸,许顾行看着她的眼睛,却?忍不住移开。
那样的凝顾,连差点站不起?来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的凝顾,现在眼中却?有?比眼泪更加浓郁的东西?不加掩饰地流过。
她说:“他会听我说。”
她不喜欢跳舞,所以他从?来不看她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