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看方竹帮着秦小芳绣嫁衣,想起这回事儿。

女儿家出嫁应当都是想体面些的,可自家媳妇儿那时候没聘礼不说,拜堂都是和大公鸡,被那么多人笑话,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他现在醒了,那自是能弥补的就弥补。反正他年轻力壮的,钱花了还能再挣,家里人都开开心心的最重要。

方竹一下湿了眼眶。

郑青云慌慌张张伸手要帮她擦眼泪,“怎么哭了?是不是不喜欢?”

方竹抓住那只宽厚的手掌,侧脸在手心蹭了蹭,声音轻轻柔柔:“我就是,没想到,我很高兴,真的,非常高兴。”

昏黄的灯光下,面前人红着眼眶,纤长的浓密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嘴角却微微上扬。柔软的脸颊就贴在自己掌心,带着依赖。

郑青云的胸口一瞬间如擂鼓般震动,他遵从自己的内心,顺势捧住方竹的脸,俯下身去……

火光微微跳动,郑青云以指腹擦去方竹嘴角晶莹的水渍,嗓音近似诱哄:“小竹,我还没见过你穿着嫁衣的模样,明天不用上工,可以吗?”

方竹刚刚喘匀气儿,听闻此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但她最终还是咬唇应下,“那你先出去。”

今夜月色很好,漫天繁星点点,将走廊上照得一清二楚。

穿着一身红衣的郑青云站在屋檐下,凉风习习,却吹不散心头的火热。

方竹等郑青云关上门,小心提起桌上的嫁衣,借着油灯从上至下细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