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摇摇头:“没,家里不都还有。”

两人压着声音说上几句话,郑青云方退出房门,打来水让方竹洗漱,连头发都是他帮着绾的。吃饭更?不必说,都是郑青云送到卧房吃。

每天只需安安心心把满满喂饱,什么都不用操劳,吃好喝好,休息也?充足,方竹亏损的气血慢慢补回来,面色一日比一日红润。

一晃满满也?满月了,想着再过段时间天更?冷,他们便没打算办百岁宴,摆个?满月酒,热闹一番便好。

头一天,郑青云就架着牛车把跟别家借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拉回来堆在院子里。又从?矮林抓好几只鸡宰了,收拾好后挂在房梁上。

陈秀兰也?没闲着,带着方桃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去山上寻回不少野菜。

如此忙活一天,总算是把办酒席的东西?都准备齐全。

外面渐渐暗了,郑青云把陶盆搬进茅草房,生起一盆火,等屋里暖和?起来,又去灶房兑好水倒进浴桶,才去喊方竹洗澡。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虽然每日都有擦身,但到底不爽利。况且明日要见客,总要好生打理一下才好。

“我在外头守着,有什么事儿就叫我。凳子上有香珠子,夜里冷,别洗久了。”郑青云带上房门,不放心道?。

“知道?了。”

盆里的火还燃着,桶里热气氤氲,水摸着还有些烫,但对方竹来说正合适。

凳子上不过巴掌大的木盒里装着十来颗圆滚滚的香珠子,白得像猪油,却又带着淡淡的花香。这是郑青云前几日特意从?县城买回的,听说一盒就要大几十,不过确实比皂角好使。

搓了一颗香珠子,把自?个?儿从?头到脚仔细洗过,总算是觉得浑身舒坦许多?。

穿好衣裳推开?门,郑青云还站在外头。

“满满没哭吧?”

“没呢,刚吃饱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醒。”郑青云说着话走进门,“我给盆里添些柴,把头发烤干了再出去。”

“好。”趁着他去拿柴火的功夫,方竹搬来木墩子在陶盆前坐下,用布巾一寸寸拧着发丝。

陶盆里火星还未烧尽,松针丢进去,轰的一声蹿起火苗,引燃大把干柴,照得人面色通红。

郑青云接过方竹手?中的布巾,站在她身后帮着擦头发,动作分外轻柔。

方竹不由得闭上眼,懒洋洋开?口:“哪天太阳好,把床上的被褥也?都抖出去洗洗晒晒。”

“嗯。”郑青云微微颔首,不自?觉挑起一缕发丝凑到鼻尖嗅闻。

方竹似有所觉,回过头来就看见他目光痴迷,脸上更?热几分。被抓个?正着的郑青云也?不觉尴尬,反倒还低下头去。

等头发干得差不多?,方竹再次推门而出时,脸颊和?嘴唇都还是红彤彤的。

天已大亮,喜鹊站在光秃的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休。院子里来帮忙的汉子把桌椅板凳都摆好,妇人忙着择菜,大嗓门儿地说说笑笑。

许是太过吵闹,吃饱的满满难得没有立马睡觉,睁着双黑亮的大眼睛四处瞅,小胳膊小腿也?在不停扑腾,看着就有劲儿。

方竹将才给他套上小裤衩,一蹬腿又给褪下来,只能重新?再来。

“满满乖,穿新?衣裳喽。”郑青云把拨浪鼓摇得砰砰响,在一旁逗他玩儿。

满满已经能注意到这些,眼睛盯着拨浪鼓看,时不时咿呀两声。

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再穿戴起来就容易得多?。穿上奶奶亲手?缝制的百家衣,再在外面套一件绣满福纹的大红棉衣,更?衬得肉嘟嘟的小脸玉雪可爱。

外面太阳光愈发明亮,灶房隐隐有肉香气传来,客人们陆陆续续上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