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跟郑青云坐在?门口说会儿?话,又觉困倦,打着哈欠回床躺下。

郑青云也没再多坐,径直到灶房继续忙活。

木盆表面浮起一层黑色的油花,看着脏兮兮的。

郑青云没嫌弃,捞起肉用竹刷子来回使劲儿?刷洗。不知重复多少次动作,腊肉表面的焦黑总算渐渐褪去,露出一点点黄色的外皮。郑青云还?觉得不行?,又找来一块碎瓷片上下刮着。

经过?几道工序,腊肉已被泡软,但终于再找不到一块黑灰,整张皮都是?腊黄的。

收拾好的腊肉晾干水分,被挂在?不容易熏到烟的地方。要吃的时候割一条下来,过?水洗一洗就能切片下锅,省事?儿?。

洗肉的水油大,郑青云没舍得乱倒,用木桶装上,打算多兑些清水用来拌鸡食。

天上的乌云开始散开,院子里变得更加明亮。雨越来越小,在?某一刻终于完全?消失。

大黑和二白的呜汪声从矮林那边传来,逐渐变得清晰。

“哎呦,瞅瞅你?们,跟着跑什么,粘一身泥。”陈秀兰嘀嘀咕咕走进门,一手?提布包,另一手?拎着只鸡,提得高高的。

大黑和二白一左一右跟在?她身侧,爪子上满是?泥点子。

郑青云招呼两?条狗过?来,视线却落在?陈秀兰手?上,“家里那么多鸡,怎么还?买?”

陈秀兰走上去,把鸡爪子给他看,“这个可不一样,是?乌鸡,补身子好着。你?这会儿?反正没啥事?,烧些水把它宰了,下午炖汤喝。”

郑青云接过?鸡,扒开毛一看,果?然连皮都是?乌黑的。没再多言,随手?把绑得紧紧的乌鸡扔到灶房墙角,便着手?生火烧水。

雨一停,云开雾散,又有太阳照进院子,陈秀兰把水洼里的积水扫除,不多时就被晒得半干。

郑青云搬出大木墩子,手?起刀落,咚咚一阵响,把整只鸡剁成块。

乌鸡个头不大,拔完毛后?更显瘦小,分几顿吃太过?抠搜。家里并没有专给方竹做菜,其他人吃不得的规矩,分量备足些,大伙儿?都能尝尝。

剁好的鸡块要先焯一遍,把血水煮出来,再才装进陶罐,大火煮开后?改小火慢炖着。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郑青云没等陈秀兰来弄,自个儿?就做好。

瓦罐里咕嘟咕嘟响,热气?顶开盖子,从空隙中冒出。郑青云没再管,就着锅里的热水把刀和案板都清洗干净。

听到开门声,他迎出去一看,果?然是?方竹睡醒了,脸上红扑扑的,带着几道压出来的印子。

“雨停了呀,太阳都出来了。”方竹眨眨眼,明显还?迷糊着。

“嗯,有一会儿?了。娘买回一只乌鸡,已经炖上,你?看要不要给里面添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