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响, 油香气从灶房迸发而出?,方竹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端着木盆跨过门槛,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跟正忙活的?两人打招呼:“娘,小桃, 我?又?起晚了。”

陈秀兰转过身来,看着她笑眯眯开口:“锅里有热水,快去?洗洗,饭马上就好。”

方竹点点头,从锅里舀出?热水兑好,走到屋檐下洗漱。

掐着饭点儿跑回家的?二?白直奔她而来,把?毛茸茸的?大?头抵在她腿上来回蹭着。方竹捏住它的?耳朵揉了揉,又?指令它坐下、跳起、打滚,玩上好一会儿才开始洗脸。

近来早食都挺精细,今天吃的?是粟米南瓜粥、水煮蛋、萝卜丝饼,还有腌制的?小菜。

方竹饭量涨了不少,光粥就喝下两碗,样?样?都吃得很香。

吃过早食,天上云层散得差不多,太阳照进院子,地面的?积雪也渐渐消融。

堂屋的?门大?开着,陶盆里的?木炭烧得通红。方竹坐在一旁,腿上堆着几张兔皮。

冬日里出?来活动的?动物少,只有兔子比较好抓。郑青云近来逮到十好几只,多数都卖去?城里,也留下一些?宰来自家吃。

他每回都要小心地把?兔皮剥下来,用老?猎户教的?法子鞣制好,陆陆续续也攒下几张,好让方竹做毛领子。

方竹也没客气,不知是不是有孕的?缘故,她好似更畏寒了,每天只有坐在火边才觉得暖和。

郑青云到底打猎多年,鞣制皮毛的?手艺练得上好。灰黑的?兔皮十分柔软,外面的?毛也打理得干干净净,还没有什么?味道,摸着很舒服。

肚里的?娃娃估计是明?年八月多出?生,一晃也要过冬。方竹想着让郑青云再?多弄两张皮子,到时给娃娃做顶帽子或是外衣都好着,肯定保暖。

方桃挨着她坐下,也没闲着。拿起针线和棉布,认认真真缝制小衣,时不时跟方竹请教几句。

在灶房收拾完的?陈秀兰端着竹盘进门,径直去?角落麻袋舀出?几碗麦子。

方竹有些?好奇:“这是要做什么??”

陈秀兰重新把?麻袋扎紧,“反正闲着也没事儿,我?准备生点儿麦芽熬糖。”

这东西麻烦,往年她都懒得费心,宁愿花钱买几块吃吃。今岁却是不同,她实在欢喜,做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方竹还没自己熬过糖,一听也来了兴致,“娘记得教教我?,我?也学一学。”

“行!”陈秀兰爽快地答应,又?叮嘱她,“你别老?坐那儿做针线活,仔细眼睛。”

“嗯。”

雪化得越来越多,院外到处都是水。

屋里暖融融的?,很容易让人困倦。方竹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最后实在撑不住,还是收起东西,回到卧房躺下。

一觉睡得安稳,迷迷糊糊间听见大?黑的?叫声还当是做梦,等门口传来熟悉的?说话声,她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一出?门果然看见郑青云,不免觉得惊喜:“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郑青云笑得张扬,冲她招招手,神?神?秘秘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站在身旁的?陈秀兰和方桃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方竹更觉奇怪,探头朝郑青云手里的?麻袋看去?。

只见最上方躺着一只长尾狐狸,通体雪白,看不见一丝杂色。

方竹面露惊异,她虽不懂行,可看这皮毛如此漂亮,也晓得能?卖出?个好价钱,那些?贵妇人娇小姐必定喜欢。

郑青云也控制不住嘴角,一手捞出?身体还温热着的?狐狸,让几人看得更清楚,笑着说起今日的?奇遇:“我?原本是看到雪地上有鸡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