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苞米裹着青绿色的外衣, 头顶挂了搓暗红的胡须。小?心扒拉开外衣,就能看见里?面?一排排白玉般的苞米粒, 掐一下还在出水。
陈秀兰苦中作乐地?说:“这些好的留着自己吃,明天也能尝尝这嫩苞米的滋味。”
村里?种苞米都?是等秋收后储存起来, 磨成面?蒸馒头、煮糊糊,少有人会早早地?就掰来吃。
方竹一听面?上也带了点儿笑意,“那明天早上起来就煮,正好青云吃了再出门。”
陈秀兰眉心微皱,偏头看着方竹问:“他?不是想猎野猪吧?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说有这些祸害在,地?里?怕是没什么收成,而且我们家就在山上,野猪找食说不定也会闯进来。只能冒险进山看一看,猎不到也要想法子把?它们吓跑。”
方竹拿起一根只被啃掉尖尖的苞米,手?指无意识搓破几排玉米,待察觉到手?上湿漉漉的,方才反应过来。拿刀切下一节,将尚且完好的大半放进竹篮里?。
瞥见陈秀兰也是神情?不属,又接着开口:“我跟他?嘱咐过了,多找几个猎户一起进山,人多也有个照应。”
方竹所说那些顾虑,陈秀兰自然?也是懂的。以前?就听村里?老?人讲起,有野猪跑进某户人家后院的菜园子偷吃,受到惊吓撞垮土房屋,还差点儿伤到人。
若不想办法解决,往后地?都?种不安,还天天都?要担惊受怕的。
陈秀兰心知无论说什么,郑青云定是要去的,喃喃自语:“他?们那些人本?领大着,一起进山会没事儿的。”
郑青云当真只去秦家说了几句话,不多时便回来。饭桌上,他?果然?跟陈秀兰提起猎野猪的事儿。
陈秀兰叹口气,到底还是没反对,只关?切地?询问:“你打算同谁一道?”
“杨四?手?里?有药,常勇家猎犬养得多,有他?们俩就够了。人太?xh多也不好,若是遇上主意大的,更麻烦。”
听他?语气沉稳,安排的井井有条,想来已经有了章程,方竹她们心下稍安。
天色渐渐暗下来,秦德福父子带着火把?和前?端开裂的长竹筒过来,喊了郑青云一起下山。
大黑昂首走在最前?,二白也想跟着去,被方竹唤回来,搂在怀里?。
若只是猎些野鸡兔子,让它跟去也没什么,还能学一学。野猪这样的大家伙却是不敢叫它去,万一惹恼对方,可就糟了。
火光越发微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方竹她们才转身进屋。
却也没闲下来,又忙着揉面?蒸馒头。听郑青云说,他?这回进山至少也要两三天,自然?要多备些吃食带上。
心里?都?装着事儿,几个人做活时难得没怎么说话,灶房里?只听得见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三个汉子同样一路无言,紧赶慢赶来到郑青云家的地?里?。
将才站上田埂,大黑就绷紧身子,喉间溢出低吼,瞬间戒备起来。
郑青云朝身后的父子俩比个手?势,示意他?们停下来。事实上不用他?说,那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月色下,两头通体漆黑,身躯庞大的野猪慢悠悠晃进番薯地?,身侧还跟着七八只小?猪崽。那一双双眼睛在夜里?似泛着幽光。
“好家伙,这么大一家子,难怪地?里?被祸害成那样。”
郑青云没在两头大猪嘴边看见外翻的长獠牙,纠正道:“是两头母猪,我们不下去,就在这儿弄出些声响吓一吓就行。”
那大野猪看着怎么也有个几百斤,而且带着崽,估计比平时更凶性。只这样远远瞅着就发怵,秦德福父子自是没多说什么。
拿起竹筒在田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