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他确实不知道怎么烤,眨眨眼看着鱼姐儿不说话。以前都是他爹烤了给他和娘吃的。

张知鱼怕他触景伤情更添心病,也乐意哄哄他,便取了小刀将栗子从中间划开,再用铁丝裹了吊在炉子里,果然没多会儿里头就有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屋子里灰尘多,顾慈待久了就有些咳嗽,张知鱼不忍心动里头的东西,便道:“你的帕子呢,拿出来我用用。”

顾慈刚刚闹了笑话儿,便乖乖的什么也没问,掏出方竹青色的帕子递给她。

张知鱼将一粉一青两条帕子一叠,抽了袖口一点丝绑住,眨眼的功夫就做了个简易口罩给顾慈扣在口鼻处,多少也能挡些灰。

顾慈嗅嗅鼻子,果然觉得好受了许多,亮晶晶地看她笑:“这个真管用,我觉得好多啦,你赶紧看书吧。”

张知鱼点点头,两人合力将大箱子打开,坐在地上一本一本地翻起来。

看着上头满满都是顾教谕的笔迹,张知鱼便明白为什么顾家不肯把这些书摆出来,只因上头记的每一行字都跟顾慈和阮氏有关。

顾教谕看见里头写一个丈夫的妻子病了心情难受,也会附和一句深有同感,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他是一位性格活泼的人。

有本《女症杂谈》,却只有他寥寥几句话,张知鱼起了兴趣便仔细看起来。

这书记载的乃是前朝一位名医记录的女子求医琐事。

前朝某代皇帝从小就在他国做为质子长大,登基后也带回来不少塞外习俗,要求女子求医必须得带着面纱,大夫给女子看病也必须得带手套把脉,再尊贵的女子得了病只能由人转述,就连宫中妃嫔也不例外,甚至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被管得更严密,有的还得自己判断病症让人拿药,仅此一朝宫女嫔妃便病死无数。

皇帝却认为是大夫不尽心,他在位时太医院每日都得往外抬受罚的太医,杏林女科大夫本来就少,几十年下来更是兴起一股“宁医十男不治一女”的风气。

民间妇人即便愿意也求医无门,有钱医治的贵妇受礼条约束更深,怕堕了家族名声,更是宁死也不肯见医。《女症杂谈》里便有这样一个故事,在某年某地有位妇人得了怪病,双手高举不能放下,家中请来名医为她治疗,名医到后便一件一件地脱女子衣衫,脱到只剩中衣时,女子羞愤难忍竟将双手放下捂住胸口,此症从此不药而愈。

顾教谕内敛的笔锋在此一转,龙飞凤舞地写了五个大字。

玉愿为良医。

张知鱼便猜“玉”是顾教谕的字。

顾慈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点怀恋的神色,“我娘和我的病,我爹看了几本书就把自个儿当神医去,常自己给我们开方子。”

阮氏也算官家女眷,前朝遗风尚存,她本就是乡间妇人出身,一个圈子的人常拿她的粗野打趣顾教谕,阮氏不想给丈夫再添麻烦,回回都忍着不说不肯出门看病,顾教谕劝她不过便自己学着看,有关女医的书记录的都是与阮氏相关的病症。

张知鱼将这些书轻轻挑出来,整理出一份儿科书籍,上头果然就全是与顾慈相关的,但小儿金贵,能在民间流出的书不多。往往一本书从头翻到尾才只能找到一两个有用的信息,就这她也逐渐发现顾教谕的医书许多都与五脏相关。

顾教谕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每一个他觉得有效的方子都会去求证真伪,里头就记录到他发现顾慈与许多胎里就弱的孩子不一样,顾慈似乎是五脏出了问题,恐怕五脏没有完全成熟就生了出来,其实早产儿多少都有这个问题,只是顾慈的要严重些,那些缺陷会随着抽高的身体不断地被拉,等彻底不能够维持他身体正常运转时,便再也回天乏术。要让他像常人一样活着,就要让他的五脏重新长好。

保和丸能对顾慈有如此奇效,那肯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