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鱼有了眉目,食欲也上来了,舀了一大碗冰镇酸梅汤,她娘还在里头放了了薄荷叶,喝起来冰冰凉凉,还不怎么甜,一下肚就是一身痛汗。
张阿公急得跳脚,张知鱼才笑,道:“妇舍怎么说也是慈善机构,里头还有些存银,买还是买得起一些的。今年才到六月,我打算试用到明年六月看看。”
蛇胆也是药,鸡肝猪肝是药张阿公也可以理解,心道,咱们大周的医术就是包罗万象!
再说有保和堂的大夫们在,什么事有做不成的?煨灶猫的命还是大家一起吊住的哩。
这事虽然惯常见,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怎么都得多担几分风险,张阿公忧心的是这个。
张知鱼笑:“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都是别的大夫的东西,我只是拣过来用而已。”
这样的话,张知鱼这两年说得太多了,张阿公前些年不怎么信如今也信了,这孩子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的医术是保和堂所有大夫的心血,说不得在谁家听得一耳朵,看得几页纸就记在了心上。
所以对鱼姐儿经常时不时给大夫们分福利的举动,他也不会反对,就是以后张知鱼挨个给他们摔盆捧碗也是应该。
但从金银花到大青叶,再到剖腹产子术,她都从不对外说是自己的成果而是书上看的,多少大夫嘴上不说,但对她的欣赏度多少都打了折扣,张阿公亲眼看着自己孙女废寝忘食地翻书,回回人都熬得瘦一圈,总觉得十分可惜。
张知鱼摇头,肃然道:“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肝脏里有用的叶酸,是一个叫米切尔的大夫从菠菜里发现的,他从零做到了一,医学史就应该永远记住他,只有记住这些人,医学才会往前走。”
就像剖腹产子术,在大周第一个开创它的,是史若云,今天自己能做到完全是沾了时代的光,史若云满身骂名也不曾放弃自己偶得的灵光。
医学不是一蹴而就的,就是因为这些前仆后继倍受白眼的人,落后的古医最后才会成为光辉璀璨的现代医学。
张知鱼现在还不能做这样的,或许以后也做不到,但无论怎么样,她也绝对不要做一个欺世盗名的人。
神医不过身外物,能够救人才是大夫最好的荣誉。
张阿公也不是想占人什么,只是在真正的太阳面前,任何飞蛾都会想沾一点儿光,他的孙女儿离太阳那么近,这种落差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但不是就不是。
一步之遥,便如天堑。
高大夫听得两人对话抚须笑道:“高家的止血针也曾经名满江南,但如今高家又怎么样?”
创业难,守业莫非就不难了?
华佗的医术,他的弟子学了多少?张仲景留下了伤寒论,天下的大夫都能够随意翻看这本医书,又有几个大夫能做到他那样?
一个完全继承名医医术的大夫就不是名医了吗?就是沽名钓誉了吗?高大夫心道,不见得。
两个老的也打着扇纳凉,高大夫也劝张阿公道:“是不是好大夫,病人心里最清楚,老头子越大越要面儿了。”
再说他看鱼姐儿未必就不能成为那等人物,她拿刀和扎针的手稳如磐石,将来未必没有她成为太阳的时候。
张阿公心眼子很小,但也好哄得很,有人捧他立刻就忧愁俱散,转头关心起叶酸来,道:“这东西往日也不曾见过,你打算怎么做?总不能叫你娘做了吃吧?这还算什么药。”
张知鱼眼神一下变得火热,用看知己的目光看着阿公,道:“阿公越老越聪明,不过不是我娘做,药膳么,当然得大夫做了。”
这么大热的天儿,张阿公打了个抖,道:“不能做成膏么,大青叶做成那个可方便多了。”
张知鱼道:“高温和光会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