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觉罗氏再未提起这话,眼不见为净,几乎未去过年羹尧外院书房。
今日觉罗氏牵着年珠的手走了进来,当年宛如眼中刺的几幅画却再也掀不起任何何波澜,她甚至还能站在旁观者的角落欣赏一二,只觉纳兰氏的确是才情出众。
父母二人之间已有隔阂,年珠便充当起中间人的角色来:“阿玛,今日您累不累?我们给您带了些糕点过来,都是刚出锅的,您快来尝尝看。”
因年珠喜欢吃糕点,觉罗氏院里小厨房养着几个擅做糕点的厨娘。
食盒中装着一碟碟精巧的糕点,有栗粉糕、桂糖糕、蜜浮酥奈花……整整齐齐码在一起,尚是温热的,空气中顿时就弥漫着糕点的甜香。
年珠叽叽喳喳说着话,说起她觉得岳钟琪很厉害,过几日想要宴请岳钟琪的家眷前来家里做客。
吃着糕点的年羹尧颔首答应下来,今日岳钟琪的女眷并不在邀请之列,说起来只因她们身份不够。
年珠看了看觉罗氏,又看了眼年羹尧,道:“阿玛,额娘有话要和您说呢。”
年羹尧一点不意外,看向觉罗氏道:“你有什么话要说,直说就是。”
他想,即便今日觉罗氏与他耍哦上几句软话,他也要像觉罗氏当日一样拿乔一番的。
觉罗氏看着年羹尧的眼睛,平静开口道:“二爷,今日我过来是想说将年忠养在我身边。”
“我知晓二爷您疼爱年忠,既然是父母之爱为之深远,就更要替孩子深思远虑才是,且不论梅姨娘出身遭人诟病,就说她那见识,只怕也会养废了年忠。”
“还请二爷放心,我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不会将上一辈的恩怨迁怒到孩子身上,若您觉得放心,就将年忠留在京城吧。”
年羹尧面上浮现些许惊愕之色,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
就算觉罗氏今日不说,他也不会放心将年忠再养在梅姨娘身边的,他原先想的是叫大嫂郭络罗氏帮着抚养年忠的。
“你,你……今日过来就是要与我说这些而已?”
“你既是忠儿的嫡母,我将忠儿养在你身边自没什么不放心的。”
觉罗氏见已达成目的,牵着年珠的手就要走:“二爷忙的很,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年珠就这样跟在觉罗氏身边乖乖走了出去,行至门口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瞧见年羹尧呆若木鸡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珠珠。”觉罗氏低头看向年珠,“你笑什么?”
年珠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声音轻快,“我在笑阿玛呢,他定以为今日您是过来服软的,谁知您就这样走了。”
“我想,只怕以阿玛的性子,今晚上定要气的睡不着了。”
“他睡不睡得着与我何干?”觉罗氏想着年羹尧的反应,只觉神清气爽,没好气道,“从前每回都是他气的我半夜睡不着,如今也要叫他尝尝这彻夜难眠的滋味,如今我也想明白了,这梅姨娘失宠后,还有什么桂姨娘,芍姨娘……我有娘家,有孩子,有陪嫁,没道理他与我说上几句软话,我就要给他个台阶下,我不依附于他,日子一样过得很好,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世上之事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我权当自己以后就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况且他身居高位,我走出去,众人皆对我笑脸相迎,我这处境可比寡妇强上不少。”
年珠冲觉罗氏竖起大拇指来:“额娘,您想明白了就好。”
随着觉罗氏一声令下,石嬷嬷就带着人抱回了年忠。
据说梅姨娘知晓石嬷嬷等人的意图后,是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可石嬷嬷又不是那等见色眼开的狗男人,梅姨娘这一招对石嬷嬷根本没用,甚至石嬷嬷还故意刺上了梅姨娘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