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了罪,给你的调任也就不会作数,我有办法保你原任留职,继续替一方百姓谋得福祉,而霞永县的乡民也不必为杨刺史的滥政而耕作无望。”卓思衡拿出循循善诱的全部本事来,细细详说,“我们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可你要我所为何尝不是乱政败坏纲纪之事?”孔宵明盯着卓思衡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与杨刺史之流所为本质上并无任何差别,”
卓思衡答道:“当然不同。他们计成,民不聊生;我们计成,民乐清平。”
孔宵明真的动摇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眼前之人的摇唇鼓舌说动,竟打算去做如此大不韪之事。
可他能怎么办呢?
这几日他忧不成眠,每日都想着要如何避免霞永县百姓的劳碌之苦,想去求杨敷怀,却没有门路说不上话,去到郡衙只能吃那些同姓杨的沆瀣一气官吏的闭门羹,秦县令年纪大了,畏畏缩缩不敢冒进,他能理解,也无法迫其帮忙,只能自己求告无门日复一日,在忧思中度日……
可今日,机遇之门以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方式朝他打开,他知前进一步是万丈深渊,可若要后退,则是一县百姓的安乐平静生活就此打碎……此路犹如悬崖独木,他恰在当中,前后皆是不归路,别无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