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却算不出天命。

冯古道怔怔地看着他,哑口无言。

深夜,月色暗淡。

冯古道披着浓黑大氅走到薛灵璧的窗下,盘膝坐定。

“午夜将至。”薛灵璧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带着些许笑意。似乎傍晚的事情已经不再影响他的心情。“同甘共苦?”

冯古道的头靠着身后的墙,望着天上那灰蒙蒙的月,“同命相怜。”

“……”

腹中的针开始作怪。

冯古道强忍着疼痛,一字一顿道:“抱元归一……”

“气导丹田。”

“顺一而二,顺二而三……”

薛灵璧听他说的辛苦,也强忍着疼痛道:“不要说了。”

冯古道充耳不闻,“逆三进一平二……”

薛灵璧无声地望了窗外一眼,然后静静地闭上眼睛,顺着外头那隐含痛苦的声音,慢慢地调节着体内的真气。

加上昨夜,这是他第三次尝到三尸针之苦。若非亲身经历,他实在想象不到冯古道曾经承受的痛竟然是如此剧烈到难以忍受。

针慢慢被真气制住,疼痛慢慢减轻,直到完全消失。

外头,冯古道慢慢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薛灵璧突然开口道:“你本可以在之前告诉我方法。”

冯古道的脚步顿住。

“你只是想让自己痛苦。”

“……”他是想让自己痛苦吗?冯古道茫然。

薛灵璧这次顿了很长时间,直到冯古道准备重新迈步时,才听他又道:“你不欠我的。”

……

冯古道的脚即将迈出院子,身后又幽幽传来一句:

“我心甘情愿。”

第48章 反水有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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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反水有理(三)

初春,清寒。

三辆马车一字排开,候在门外。

冯古道背着包袱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衣物不多,多的是礼物。阿六的字画,史太师送来的白玉芙蓉,还有薛灵璧那件黑色大氅。

“冯爵爷。”八大高手虽然暗中保护了他一段时间,但是这样正大光明地见面尚属头一次。

冯古道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嗯?”

“侯爷说他今天有事,就不来送行了,请冯爵爷一路小心。”他说着,从他手里接过那堆东西。

冯古道下意识地抓紧大氅。等对方投来不解眼神时,他才讪讪地松开手,干笑。

高手将东西放进马车,见他还在回头望,便道:“侯爷一大早就出门了。”

冯古道扯起嘴角,状若漫不经心地耸肩道:“我以为宗总管会来送行。”

正说着,门里转出一个人来,却是阿六。

冯古道微笑道:“没想到来送行的人竟然是你。”

“你知道侯爷为什么不来吗?”阿六冷冷道。

“因为他出门了。”冯古道道。

阿六冷笑道:“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要在你离开的时候出门,你不觉得奇怪吗?”

冯古道顺着他的话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因为侯爷不想见你。”

冯古道一脸的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阿六继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和魔教的关系,侯爷真的一无所知吗?”

……

即便真的知道又如何?

等他坐上马车,他与侯府的关系也将与距离一同越来越远,直到毫无瓜葛。

冯古道负手踏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