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小时候认识的关系,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整得好像时笛跟他爱恨纠葛之后被现实分开已久。

时笛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淡声问:“你来干什么?”

柏深淼凝视着她:“我听说, 傅家出事了。”

傅翎是知名的人,他出事就算再怎么封锁消息, A市的圈子里还是有很多人都知道了。

“你这是……”柏深淼状似吃惊地看着搬运工一趟趟地从电梯里下来。“难道,傅家迁怒你, 要把你赶走?”

“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时笛没忍住,直接回怼了一句。

时笛觉得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怎么跟个抓马皇后似的, 脑子里就没点正常的事, 还不盼着别人好。

她就搬点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成了要被赶走了?

她是个人,又不是个牲畜,还跟她说什么赶来赶去的, 说话真晦气。

“对不起。”柏深淼道了声歉,“我只是,听说了傅家的事,以为你在傅家会很不好过。”

时笛皱眉,刚想下意识地反驳,却顿了顿。

她想起来了,其实,她刚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但后来傅思忆和苏幽兰的反应,都让她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原来这就是一个家庭氛围的力量。

会把人连思维都改变。

时笛想通了这一点,也就懒得跟柏深淼发脾气了。

翻着白眼又问了一次:“我很好,谢谢。你还有什么事吗?”

柏深淼凝眸问:“你真的,不回时家了吗?”

时笛上次在宴会上跟时安沁闹得很大。

听说,还当众掌掴了宋华娟。

时笛点了点头,礼貌地说:“其实你也可以当做不认识我的,就跟时家的其余人一样。”

柏深淼立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笛决然离开了时家,在A市圈子里都闹开了,不少富二代早就不服家里的管教,也常常幻想着什么时候出出气,时笛的事迹便成了他们经常热衷讨论的对象,而且每每说起,都带着玩笑性质的艳羡。

柏深淼却不断地回忆起以前的事。以前,这群人聊起时笛,要么是因为时安沁,要么就是因为是他的朋友。

但现在,他们说起时笛,却不会再带他的姓名。

这让柏深淼感到失落。

明明在他的心中,他一直觉得,少年时代的时笛,本应该跟他逐渐走到一起。

毕竟他们青梅竹马,时笛除了他谁也不理,哪有比这更殊荣的待遇。

可现在,时笛却一个正眼也懒得跟他。

柏深淼有很多话想说,比如最近时家发生的事情,时安沁的近况,但想来想去,好像那些都不重要了。

在搬运工把最后一批东西放到车上时,柏深淼张口问:“听说你要和傅翎离婚了,是不是真的?”

时笛一顿。

她看向柏深淼,却懒得问他是哪里听来的。

反正不是乌海,就是时安沁说的。

她看着搬家师傅把货车舱关上,动作利落地上了副驾驶。

手臂搭在窗沿上,给站在底下的柏深淼留下四个字:“关你屁事。”

货车驶远。

时笛有种畅快感。

她对着以前的人,说着以前从不可能说的话,有一种真切地逃离原世界的感觉。

时笛把东西在傅翎的病房里安装好了。

原本宽大的陪护间,顿时被这些东西给塞满,不过看起来很充实。

病房里的具体工作有护工负责,时笛使不上多少力气。

她就一边看护着傅翎一边绘图,日子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