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笛思绪回笼的时候,发现手机游戏里,小傅已经摸索到了小霸总躺着的重症病房,而且画面上,他正要拧门走进去。

时笛惊慌地立刻阻止他:“别动!”

小傅翎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白衣白裤下衬得小脸更加雪白,黑眸不善地盯着时笛。

游戏中,小霸总正在接受治疗,这与现实中傅翎接受治疗是同步的,时笛担心小傅翎走进去会中断或影响治疗,所以才慌忙阻止。

小傅翎盯了时笛一会儿,像是示威一般,头顶蹦出一个“哼”的气泡,手上再度用力,试图拧开房门。

但,没有拧动。

小霸总待着的地方,就像时笛之前感受到的那样,像一个玻璃罩子,时笛无法接近他,就连他自己的另一个灵魂,也无法接近。

时笛安下心来,却又有些失落。

小傅翎示威失败,气急败坏地盯着玻璃里的人。

透过模糊变形的玻璃,他看到,那个人和他长着极像的脸。

“那是谁。”

小傅翎头顶跳出一个气泡,句号显得语气冰冷。

“他叫……他叫崽崽。”

为了把两人区分开,时笛临时给小霸总取了一个名字。

小傅翎背对着时笛站着,目光依旧盯着玻璃里的人。

崽崽。

他无声地呢喃出这个名字,因为声音太小,头顶显示的气泡里只是一串意味不明的省略号。

听起来,很好听。

凭什么那个人可以有这样的名字。

而他就叫做什么小傅。

小傅翎看了一会儿,就似乎不感兴趣地转身离开。

他自动占据了小霸总之前在游戏里的房间。

小霸总留下的玩具似乎让他很感兴趣,他一个人坐在地板上玩小火车。

时笛稍稍放心了一些。

不管小傅对她的态度如何,只要小傅可以正常,就可以了。

时笛握着傅翎的手一直没放开。

她靠在床边,趴在手臂上,盯着吊瓶里不断下滴的液体发呆。

天亮之后,时笛去买了早餐上来,刚好遇到医生在病房给傅翎做检查。

“病人的情况有好转迹象,意识还未清醒,但已经发现脊柱有条件反应……”

大量的专有名词朝时笛涌过来,时笛呼吸滞住了一瞬,然后用力平复下来,走进病房。

几位医生讨论完,回头看时笛。

有几个昨天见过的护工介绍道:“这位是患者的妻子,昨晚就是她在这里看护的。”

时笛咬了咬牙,注意了一下医生胸前的名牌,转过脸跟医生握手:“胡医生,您好。”

“您好,傅夫人。”医生温和地展露了一个笑容,“您丈夫开始出现好转迹象,具体情况请到办公室详谈。”

时笛松了口气。

当医生转向她的时候,她真的很害怕医生会像几年以前,在母亲的卧室里,摇头叹气的医生一样,用一堆可怕的专有名词砸倒她,让她晕头转向,最后告诉她结果:无药可医。

“不过,”医生的脚步顿住,“之前患者的负责人是他的母亲和姐姐吧?我想,还需要请这两位到场。”

时笛抿了抿唇。

“好,我会联系她们。”

时笛纠结了足足五分钟,才发出短信给傅思忆。

苏幽兰和傅思忆来的时候,时笛低着头靠在墙边。

甚至连打招呼时,都不敢抬起头。

傅翎会变成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是为了救她。

时笛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傅翎的至亲。

苏幽兰急急走近几步,抓住了时笛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