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笛端着面和牛排进门。
傅翎站在门口等着,一看到有人进来, 就立刻扬起了目光。
时笛脸色有些沉, 她平静地看了一眼傅翎。
傅翎后脖子上一阵悚然,缓慢地眨了眨眼,小心地问。
“笛笛,怎么了?”
时笛摇摇头。
她把食物摆在餐桌上:“先吃饭吧。”
傅翎依言坐下, 看到时笛纤长的手指推着两张房卡,放在了一旁的台面上。
傅翎抿抿唇,放下筷子,再次抬起头:“笛笛,你……”
“先吃饭。”时笛背对着他,短促地命令。
她腰身纤细,肩线有些紧绷。
傅翎茫然地垂下头,把面前的食物一点点吃干净。
时笛终于坐到了他对面,同时把自己的手机摆在了桌面上。
时笛看着他的双眼,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已经是笃定。
“你在我的手机里,装了东西。对吗?”
傅翎身形僵住,深黑的眼眸几乎立刻回避地移开。
他唇瓣嗫嚅了两下,想要开口。
时笛却提前打断了他:“想好再说。”
她靠近了些,盯着傅翎的双眼:“我说过的,如果骗我,你会很惨。”
傅翎连呼吸都绷成了细细的一条线。
他承受不住时笛此刻的眼神,审判的,疏离的,心口一阵阵绞痛几乎要撕裂他的心脏。
要说的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傅翎无法开口。
这就相当于默认。
时笛眼神凉了凉:“我不管你是授意程伍给我之前,在手机里装的,还是恰好作为你的备用机,这里面本来就有追踪定位功能。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以为这段时间以来,傅翎是对她坦诚相照的,毕竟傅翎失忆后,几乎全副身心都用来黏她。
有那么一些瞬间,时笛也产生了狂妄的错觉,以为她是可以把傅翎掌控在手心的。
时笛从这中间获取了安全感。
可到头来,傅翎也在背后瞒了她这么多事情。
什么依赖她的天真幼崽。
全都是假象。
甚至可能,傅翎表现出来的那份以她为主心骨、离了她就不行的缠绵感情,也是装的。
一旦发现被蒙骗,时笛心中就被迫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忍不住去质疑自己看到的一切,什么也不敢相信了。
时笛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拿起其中一张房卡。
“你在这儿待着,等邮轮靠岸就尽早回去。”
“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不要再在这里胡闹了。”
傅翎猛地抬头,眼睛底下蔓延滋生出血丝,时笛却没有再看他一眼,离开了房间。
她另外开了一间房。
晚上,时笛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节目组精心安排的众多节目她一个也没有参加,全部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
半夜,游轮外只剩下波涛缓缓拍荡的声音,时笛心烦意乱地从枕下摸出手机,莹莹的光照着她的脸。
时笛盯着屏幕上那个养崽游戏APP的图标发呆,过了会儿,手指移动过去,长按。
卸载的按钮跳了出来,时笛看了一眼,最终没有按下去。
关掉手机屏幕,塞回枕下。
不知何时才最终入睡。
早上起来时,游轮已经在一个海滩边靠岸。
时笛终究没忍住,去了昨晚那间房看了一眼。
房门刚好开着,里面整整齐齐,空无一人,像是根本就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傅翎他,应该回去了吧。
游轮上的自助早餐不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