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日光正是炽热,不过是上午,却已经有了高热气息。
云烟回到四宜堂里,只吃了一个小馒头。把食盒温在西配房炉上。
轻手轻脚回到内室。
云烟探头看见纱帐后胤禛依旧安静熟睡,只是覆在腹上薄被已经掀开在一旁。
她轻轻走过去,撩起纱帐,将他掀在身侧薄被复又轻轻搭上他腹部,胤禛喉咙里轻微哼了一声。
云烟很是熟悉知道这是他睡着时感到热反应,弯腰到小柜熟悉处摸了扇子出来,展开。
扇面上是胤禛在四十一年秋随帝南巡出游时题诗句,字迹行云流水,行间雍容气度每每让云烟展开扇面时都要凝视好一会
岭衔斜照澹云收,翠霭参差晚更幽。心静随缘皆自得,情空何事可关愁?
烟鬟碧染苍茫暮,霜叶红飞烂漫秋。此际若逢陶隐士,更邀明月续佳游。
云烟坐在床沿,缓缓给胤禛打扇,轻轻掖一掖他腰际被角。面容朦胧在纱帐后,隐隐柔和。
芬芳微风透着竹帘进来,阳光被遮在帘外,一室静谧和风凉。
不知不觉,已至晌午。而四宜堂里人却毫无所觉。
轻轻叩门声传入云烟耳中,云烟打扇手一顿,忙轻轻起身放下扇子出去关了内室门,到外室去轻轻开了门
果然是高无庸。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敲门声云烟已经能够分辨。而他既然能来敲门便必然是要事。
高无庸一贯冷静面色向云烟开口道:“皇上今晨已至宫中,口谕召四爷下午申时入宫。”
云烟一听,心中不由惊得一阵后怕。
内室忽然传出胤禛微哑声音:“知道了,下去准备罢。”
高无庸听了称是,退出去准备。云烟合上门,还微微顿在原地。
胤禛声音又从内室轻轻传出来:“还不进来?”
云烟忙抬首应声,转身进了内室。
浅黄透明帐子后胤禛半靠在床头似有所思,看不清神色。
云烟脚步停了停,又低头上去轻轻撩开帐子,将纱帐挂上一边银钩上,准备伺候他起身。
胤禛漆黑眼眸看向云烟,目光如丝一样亲柔缠绵。轻唤:“云烟”
他像一只睡醒狮,肢体间散发着慵懒又性感气息。
云烟心尖微微一跳,嗯了一声就低头去扶他坐起,给他理理身后发辫。
他们之间一切动作都太自然了。
云烟仔细伺候他洗漱修面,给他换上一身干净齐整长袍,扣好腰间系带。
又取了温好食盒来,伺候他吃了几口,填填肚子。
门外传来高无庸叩门声:“四爷,轿子已经备好,该是进宫时辰了。”
胤禛站起应了声,云烟蹲下去给他轻轻抚平衣袍。站起时候,胤禛握住她手。
“等我回来。”
71 无法言说
云烟站在门边静静看着胤禛带着小顺子渐渐离去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曲桥外。
云烟并不是个没有感觉的木头人,她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子。
她唯一不同的,只是拥有一颗现代的灵魂和对自己对生活的清醒认知。
云烟缓缓走回内室,慢慢的弯腰收拾胤禛的大床,换上干净的新床单,叠好被子。抱起胤禛换下的衣物和床单去后院,上面散发都是胤禛身上的气息。
浅浅的檀香味混合在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中,已经融为一体。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这气味已经这么熟悉。
云烟静静的坐在树下洗着他的衣衫和床单,额角渗出点点汗珠。
当她把衣衫和被单晾好在阳光下时,看到他的衣袍在夏风中微微拂动,袅袅生姿。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