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常收不?住力,铁盆会被踢翻,混合在一起的残羹剩菜统统撒出, 汤汤水水流了一地,却也不?给他送新的。
于是他只?能像条真正的畜生,趴到地上去, 用舌头舔。凉凉的,还混着?土腥气,根本尝不?出什么味儿。
连他身?上穿的、用的, 也都是别人剩的、不?要了的,要么就干脆没有。
他只?配得到这些东西。
直到他能完全化?成兽形后, 那些奴仆们?开始惧怕他, 不?再来给他送东西。当然,也没人再看管他,他终于可以出去。尽管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很有限,但比之?前好上一些, 他已经满意。
可又不?知是谁在外头撞见过他的兽形,传播家里藏了只?大妖的流言,引得时常有人来他的栖息地“猎妖”,他只?得东躲西藏。
当然,后来他们?知道是他,也不?肯放过,时常找他麻烦。来白家游学的外族人听?说此?事,也各个都想一探究竟。
他一直在躲,独自舔舐伤口。分明是在家里,却好像在流浪。
直到谢妄之?救下?他,抱他去医馆治伤,还亲手喂了他一块糕点。崭新干净的,还冒着?热气的,尝起来甜甜的。
若是换做年幼时,他一定会克制不?住自己,疯狂地摇起尾巴。
别人见到他的兽形,要么是恐惧退后,要么是向他举起武器。只?有谢妄之?蹲下?身?,张开双臂拥住他,温柔地抚摸他。
只?有谢妄之?喜爱他,偏爱他,不?把他当作“畜生”。
于是他像条狗一样,本能地追在谢妄之?身?后。
他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他只?是愈发贪婪,想离得再近一点,奢求有朝一日能站在对方身?边,同时疯狂嫉妒着?能一直待在对方身?边的裴云峰。
直到今时今刻,谢妄之?骂他“畜生”。
谢妄之?骂完,白青崖不?由?睁大眼,双目一瞬湿润发红,呼吸也凝滞,而后猛地低下?头,将脸埋在谢妄之?的颈窝里。
像是刻意憋着?,喷洒在他颈窝里的热气有一阵没一阵,又深深地呼吸,直到终于崩溃,气息陡然中断,变得紊乱粗重,从喉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呜……别人,都能叫我?‘畜生’,只?、只?有你……”
白青崖微微哽咽,声音低哑断续得不?成语句。与此?同时,他的侧颈与肩膀肌肤淋下?一阵热烫的雨,仿佛也淋在心上,勉强浇熄了一半怒火。
可说出的话收不?回。
谢妄之?抿着?唇沉默了会儿,低声道:“你现在下?去,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话音落下?,圈在腰间的双臂猛然收拢,紧到让人发痛。白青崖没应声,只?不?住摇着?头,湿润的脸颊来回蹭着?他的皮肤,连发顶的毛茸耳朵都轻轻转动,蹭着?他的耳廓。
被蹭得有些痒,谢妄之?忍不?住偏过头躲避,又蹙眉叫了声:“白青崖,下?”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好不?好?”白青崖将他打断,脸颊却埋得更?深,声音愈加低哑沉闷,“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你分明说了要帮我?的……”
“那我?不?是要帮你?”谢妄之?眉头蹙得更?深。
“那、那为什么这样不?行?”白青崖猛地将他翻过面,双目紧盯着?他,目光灼灼,又往下?滴落泪珠,嘴唇微扁,“是因为我?做得没有裴云峰好,让你觉得不?舒服么?”
不?等谢妄之?答话,白青崖说着?忽然探手往下?摸,直到指尖触上一片湿润,神色顿时更?加委屈,“可是你不?是已经”
“闭嘴!”谢妄之?微微睁大眼,继而恼羞成怒,猛地低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