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原来孟员外竟对孟三的情意是知情的?她原以为孟庆元先前是一个人的暗恋,没敢迈出那一步,如今看来,这?其?间或许还有隐情呢。

“如意阿姊!文房铺子里笔又卖光啦!”小石头忽然从窗口探出头喊她,他头一日上工当伙计,没想到生意如此兴隆,胖乎乎的小脸也不知是被炉子烤的还是激动的,红扑扑的,“阿姊快瞧瞧,那汪汪头的笔还有货么?好多人等着?呢!”

姚如意忙回过神,边跑边应:“汪汪的早都挂出来了,还有铁包金小狗的存货,在杂货铺呢,要?的话我这?就取来!”

人还没到,程书钧也抹着?汗寻她:“姚小娘子,煤饼不够了,我…… 上哪儿再取些?”

姚如意只好又忙转身答他:“我一会?儿取来。”

没一会?儿,孟博远又说,有几个学子想把自己的阴阳牌带进来玩,问如意成不成?她睁大眼?震惊道?:“我这?是读书室!他们花钱进来不读书,还要?在这?儿玩牌呢?”不是,她开的又不是桌游俱乐部!

怎么才头一日,就开发出读书室的奇怪用法了!

姚如意开这?自习室,本意真是想让学子们好好读书的。为此她还绞尽脑汁收集教材,只是诗文集尚未刊刻出来,只抄了两本,现在读书室里只放着?姚爷爷的藏书。

孟博远嘿笑道?:“以往在学馆里,想凑十二个人玩阴阳牌都麻烦,在读书室多方便啊,茶室那长桌大得很,各学斋的同窗们又都在,随手便能凑到人,还有茶喝还有不少零嘴吃,饿了还能叫丛伯给煮汤饼。”

姚如意无语,小声提醒:“我阿爷可在里头呢!他如今虽有时犯糊涂,却唯独没忘自己是先生,骂起?人来嗓门可大,你叫他们收敛些!读书读累了玩几把不妨事,但要?是吵吵嚷嚷的,回头阿爷该发火了。”

孟博远忍笑点头:“可是……姚博士那边,眼?下也就两三人。”

姚如意:“……”

她恍恍惚惚,不由自问:她这?经营路子……到底是哪儿出了岔子?

***

一个时辰前,御街,东华门。

沈海刚从最早的一辆外城通往内城的长车下来,眼?见天色渐明,心下暗叫不好,忙扶着?帽子往宫门处狂奔,气喘吁吁在东华门验了官牌,不敢停顿半刻,又接着?往里奔去。

天杀的,军器监为何还要?穿过两条宫巷三道?宫门才到啊!他大冷天跑出了一脸油汗,每过一道?宫门都得停步验牌验人,再接着?跑。

好歹,他赶在辰时三刻跨进军器监大门,忙将竹牌投进门边值房窗口的竹筒里,对着?那个刻漏、握着?笔虎视眈眈的小黄门赔笑:“刚好!刚好!没迟呢!”

小黄门面?无表情,斜睨一眼?刻漏,到底没在考成簿上圈注他名字,只不耐挥手,将刻着?他名姓的竹牌收了。

总算赶上了!沈海长舒一口气,有气无力往里走。他生怕被管考成的小黄门记上一笔,今早起?来朝食都没顾上吃,更没空在街市上停下来买东西,此刻空着?肚子跑得胸口发疼,还灌了一路风,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只觉满心凄凉。

他当初读书时太贪吃又不懂事,读书不够尽心,考了几年没考上进士科举人,最终转攻明经科算学,原想混个秀才功名日后?做个账房便罢,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竟一路考中明经科举人,最后?还选了军器监书吏。

虽是无品小吏,连官袍都轮不上穿,唯有块能进宫的官牌,爹娘却高?兴得摆了几日酒宴,逢人便说他出人头地了。

起?初沈海也欢喜,觉着?自己日后?必能干番大事业,待真进了衙门才知,似他这?般的书吏没有几百也有上千,连俸银都轮不着?户部来发,户部官员名册里,其?实也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