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伶舟奇道,“郎君,何故盛装而来?”

苏修靖手拿着个玉匣,神情庄重道,“段姑娘,我有一事想告知于你,你无需多想,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如从前般待你。”

晏伶舟心中疑惑更甚,“郎君且讲。”

苏修靖心中紧张,不由得大声道,“段姑娘,我倾心于你,但愿娶你为妻。”

晏伶舟被他喊得一怔,心道,想不到这呆子居然对我存了这下作心思。

苏修靖赤诚君子,只单纯想着和心爱的姑娘明了心迹,以教此生无憾。

晏伶舟却是小人之心,暗忖,我现下内力虽已恢复了些,却还需倚靠他许多,今日若是拒了他,只怕他恼了不肯再为我医治,我且先顺着他,等全然恢复了,出了谷,哪还理这个下作东西。

只他头次被男子这般诉情,倍感恶心,无言至极,垂眸不想看他,低声道,“苏郎。”

苏修靖听他唤自己“苏郎”,面上立时狂喜,又见他垂眸,模样羞怯,心中爱念大甚,不禁伸手去搂,忽又自觉失礼,忙将手收回,将玉匣打开,取出一只墨绿色的玉佩,交托给晏伶舟,“段…不,真儿,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传家宝,我将它作为定情信物,交付与你。”

晏伶舟跟在汲明身边时,汲明送他的无不是奇珍异宝,故他一眼便看出手中这玉佩是为下品,心中嫌弃,送我这不值钱的物什,好没意思。他道,“苏郎赠我家宝,妾自当珍惜。”

苏修靖兀自欢喜,拉着他互诉衷肠一番这才离去。

虽是互通了情意,苏修靖念着尚未娶他过门,仍不曾逾矩,二人依然过着同从前无异的平淡日子,只有时苏修靖会带回个精心编好的花环,亦或是漂亮的奇花异草送与他,讨他欢心。

那些花草皆是名贵稀品,一花开,满城动,晏伶舟却是个无心赏花的,随意扔在一旁,心中哂笑,这呆子拿我当姑娘哄呢。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晏伶舟内力已然恢复如初,心中大喜,唯一憾事便是失了那称手的九节鞭。

苏修靖却是思潮起伏不定,见他恢复,也是开心,又想他即将离去,伤感倍至,又想他归家同父亲交待后便会回谷与自己成亲,心中满是期待欢喜。

这日院中蝉鸣阵阵,晏伶舟热得发困,在房内长榻上午憩,清与呈大字状在一旁床上呼呼大睡,门被轻弹两下,晏伶舟想是苏修靖又来找自己,赤着脚将欲去开门,又似想起了什么,折回去将鞋穿上,裹了裹衣物,瞥过铜镜中自己无有露肤,这才将门打开来,他将食指抵在唇上,示意苏修靖莫要吵醒清与这个成日吵闹的冤家,把门带上,推着苏修靖去了院中大树下。

苏修靖见状,心中笑道,他这般喜欢孩子,对孩子如此关爱,等成亲后,便可生个我们自己的孩儿。他想到这,不禁红了脸,将手里包袱递给晏伶舟,“里面备着盘缠和路上一应所需,真儿将此带上。”

晏伶舟微怔,他原计明日孤身上路,未想苏修靖如此贴心,他接过包袱,“苏郎有心了。”

苏修靖仍是放心不下,问道,“真的不需我送你归家么?路途艰辛,你一弱女子,哪吃得消,加之求娶之事,我更是要登门亲自拜访令尊才好。”

晏伶舟道,“苏郎无需挂心,妾自幼随家父在外走镖,必是能让自己安全归家,家父性情豪爽,并不在意诸多礼节,知你救我性命,又细心照拂,必是同意我以身相许的,况且苏郎离了谷,谁来照料清与?”

苏修靖被说动了,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条长鞭,正是那九节鞭,说道,“真儿,你在毒瘴林昏迷时手中仍紧抓着这鞭子,想来是你看重之物,只它染了毒瘴,我便将它一直泡在药池里,现下你要归家,我将它取出归还与你。”

爱宝失而复得,晏伶舟甚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