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席上,汲明锢着晏伶舟点着守宫砂的右臂,阴恻恻地低声道,“你是我自小养大的夫人,等回了教中,勿再出门。”
晏伶舟心道,这人怕是练功练癫了,我一个男子,怎么就是他的夫人了?我身为护法一堆差事,怎可能不出门?只他现是万不敢触汲明霉头,很是乖觉地点着头。
汲明见他乖顺,神色柔和了些,又低声吩咐道,“我查探了一番,这转生丹放在王府东南处的宝库内,今日大宴,宝库看守的人少了一半,待到亥时,趁夜深众人昏睡放松警惕,你去西边闹出些动静引起注意,我潜入宝库将那转生丹偷了来,然后我们在南方密林里汇合。”
晏伶舟低声应道,“是”。
宴席一散,汲明就隐过众人视线没了踪影,晏伶舟待在客房内瞧着愈发黑稠的天色,听到第二个更声后,使出无量身法摸去厨房打算偷油纵火,他记恨着宁玉对自己的再三羞辱,心中势要狠狠报复回去,便躲着人将油倒在宁王府大半多的屋宅外缘,大有将整个宁王府烧没之势。忽见天空划过一掉不明显的白光,便将火信子毫不犹豫地往油上扔,任由火势迅速蔓延开,无量身法一使,跃出墙外往南方密林里飞去。
飞了几息后,瞧见不远处一根竹桩旁捆着一匹黑马,马身高大,毛发顺滑发亮,一眼便能瞧出是匹良驹,汲明骑在马上等他,脸色稍白。
晏伶舟问道,“少主可是受伤了?”
汲明道,“无妨,遇到个点穴功夫了得的家伙跟我抢转生丹,稍有些棘手罢了。”
突地,一阵热气冲过来,晏伶舟转身去瞧,整个宁王府都淹没在熊熊大火中,火光映红了深黑的天空,男女老少声嘶力竭的哭声不一响起,一个火人从南门冲出,在地上癫狂打滚,在极凄厉的惨叫声中渐渐没了生息,身上的火却仍刮刮杂杂地继续烧着,残忍地噬着他的躯体,不放他安息,势要将他变成了一个面无全非的焦鬼,真真是神焦鬼烂,白日里歌舞升平的宁王府顷刻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晏伶舟哈哈大笑两声,“烧得再旺些。”
他艳色绝世的脸在灼人的火光中露出愉悦非常的神情,旁人瞧着可怖,汲明却觉得可爱,笑道,“恁调皮。”伸手拉他,“快些走,免得叫宁王府的人追上。”
忽地嗖嗖两声从不远处破空而来,汲明立时扔出两枚铜钱,将那两只箭矢套在了地里,数十道人影飞奔而来,拦住两人前路,这十余人都是武林好手,汲明长居教中,无人识得,却有人一眼认出了晏伶舟手里的九节鞭,怒道,“晏伶舟,你这魔道贼子,不知廉耻,男扮女装,火烧宁王府,害得王府大半仆从丧命,真是罪该万死。”
晏伶舟嗤笑道,“你们宅心仁厚,怎么大火一起就光顾着自个活命,不去救救那些不会武功的凡人呢。”
那人怒道,“你这竖子,光恶不善。”呼着众人拥上,晏伶舟心知双拳难敌四手,同汲明且战且退。
便在此时,背后一道少年的厉声响起,“杀了他们。”晏伶舟回头看,暗红交错的天色中,是宁玉带着一众盔甲军士堵在身后,宁玉素日一尘不染的白衣沾了不少灰烬,脖子上离致命处半寸远有抹铜钱印的淤伤,眼眶发红地盯着他,恨声道,“你想要转生丹,我说了会给你拿来,你为何不信我?又为何要做下这般狠毒之事?”
汲明听出了他与晏伶舟有些渊源,狠皱了下眉,将晏伶舟护在身后,“他是我魔教的少夫人,无论什么我自会替他取来,你这外人休要多管别人家事,否则下次我这铜钱便是给你上坟用的。”
宁玉心中更恨,原来他早就有了姘头,还在我面前作出懵懂情态来引诱我,枉我一片真心为了他去偷自家宝物,还险些丧命,大怒道,“杀光,把他们全杀光。”
一众盔甲军士严整地在左、右、后三面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