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权力吗?
好像并不残暴,并不强权。
决定未来走向的这些人大汗淋漓,提出方案又被不断驳斥。
下层区的人对上层区完全不了解,他们冲着唐崎指明的目标冲刺,真到了终点后却开始茫然,插不上话。
上层区的人则对下层区依旧不在意,只有戴熙安会偶尔蹙眉打断他们想当然的提议。
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又在事情敲定后劫后余生似的长舒一口气。
西德尼一直将权力和某个人挂钩,比如卢锡安诺,比如爸爸,又比如唐崎,但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西德尼听了会儿,戴熙安看出他在走神,手指点在他肩膀:“跟我出来。”
拉扎尔看她的脸色不对,犹豫几秒后也跟上一起。
埃斯波西托每层楼都有突出的宽敞阳台,暴雨刚过,风卷残云,阳台一片狼藉,负责清理的机器人也倒在地上发出滋滋的故障声。
戴熙安先和拉扎尔说:“借个火。”
女人点了根烟,西德尼从不知道她还抽烟。
上层区的烟草要钱,价格贵得匪夷所思,并且还需要缴纳空气污染税。
下层区的烟草要命,只有戒不了瘾的那类人才会把满是辐射和污染的烟丝卷在嘴里,也不知道是在享受那一刻的痛快,还是想破罐子破摔,早点死早点解脱。
戴熙安吐着烟雾,火星在她之间明灭:“你知道刚才答应的政策会让埃斯波西托损失多少吗?”
拉扎尔皱着眉,对西德尼被迫吸少量二手烟这件事有些不满,还是回答:“不重要。”
戴熙安笑起来,明艳美丽,看拉扎尔的眼神就像在看疯子。
“所以我说楚祖恐怖,看看你的样子,你还认识自己吗?”她说。
拉扎尔却礼貌反问:“难道你会容忍我‘找回’自己?”
不会,戴熙安会想尽办法毁了“找回初心”的人。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这是对彼此的牵制,只要他们能为了楚祖合作,那他们就有路可走。
哪怕那是楚祖精挑细选的路,每个人都会与唾手可得的东西失之交臂,他们也没得选。
他们说服不了彼此,也说服不了内心。
西德尼在围栏边上吹着风,他不是很乐意听这两人的交谈。
如果爸爸在的话,两个人半句话都不会多说,该做什么做什么,哪有功夫去想什么“找回自己”。
话不投机,拉扎尔帮西德尼理了理头发,继续回去参加议论了,临走还被顺走了火。
戴熙安那支烟已经燃尽,她很没公德心的随便扔了烟头,在湿漉漉的地上抬脚碾平,又把风吹开的鬓发捻到耳后。
“说说你的想法。”
戴熙安说,“把楚祖的东西拱手让人,换唐崎饶他一命?做出决定前你和谁商量过,你知道自己是谁吧。还是说,你觉得楚祖醒了会高兴抱着你,说,‘谢谢我的好儿子’?”
西德尼奇怪看了她一眼:“戴熙安。”
他说,“你别装得像个埃斯波西托,很恶心。”
戴熙安又开始笑了。
西德尼:“唐崎不打算把爸爸的事捅出去,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他们决定留下爸爸的位置。”
男孩喃喃,“拉扎尔看到我眼睛的颜色后猜到了一些事,但他选择视而不见,这我想得通。他依旧想维护爸爸的地位,绝对不会把我的事说出去。”
“但唐崎为什么会这么蠢?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和爸爸都很看重他,他干的都是蠢事。”
戴熙安没说话,只是安静听着。
“爸爸说,唐崎想要的世界很原始,下层区也有布蕾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