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我哭了吗?」
淡褐色的大眼睛稍微瞪大了一点,一脸认真地回视克己清澄的双眼。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能更懂得释放自己的情绪就好了。」
「不可能啦。反正就算哭,也不会因此改变什?N啊。「
好友发出「啊啊」一声低喃,偷瞥了他的侧脸一眼,律下意识地重新抱紧膝头。
(糟糕,我说的太过分了……)
因为他知道泪眼泪乾了又湿、不管再怎?N哭闹也不会回到幼时的自己身边的亲情,是律的人生中最悲伤的章节。
每当提起这个话题,克己总会有瞬间的犹豫?m躇,其实根本不该继续说下去的。但打从心底建立起来的依赖关?S,总教人不经意地脱口说出那些话。
(其实已经不会再为那种事感到悲伤难过了。)
不管忘了多少令人心烦厌恶的事,只有那件事至今仍深深刻划在心底。律在十岁时失去了唯一的家人。
唯一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父亲――到那件事发生为止,他几乎就是律的全世界。
『律。过来这边,我来教你写注音。』
每当回忆起来,那大概是人生的第一段记忆吧。
父亲把自己抱上膝头,递了支绿色的蜡笔到眼前来,自己小小的手被父亲修长的手指包覆握住的光景。明明是连发生在几岁都记不得的老旧记忆,却鲜明得令人惊愕。身为厨师的父亲,连手指都如此修长有力。
『SA?KI?KO……这是妈妈的名字喔,律应该不记得?D子的事吧?不过一定要记得她的名字唷。』
母亲遭逢交通意外,是在律两岁的时候。照片中的母亲没有声音、气味或温度,只是很开心地笑著。
『你跟?D子很像呢,眼珠一样都淡淡的,睫毛也都好长喔。』
伸出双手捧著自己的脸颊微笑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律最喜欢的人。除了上幼稚图和国小的时间之外,律总是待在店?e的厨房一角凝视父亲纤瘦的背影。
就算只有两个人,但律一点也不觉得寂寞。
因为他从不懂得失去是什?N滋味。
「哪,律……」
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猛然回过神抬起头。原本应该待在身边的克己,不知何时已经坐上沙发,嘴上还衔著一根烟。
「既然恢?偷貌畈欢嗔耍?要不要去打个工还是什?N的?」
「打什?N工啊。我应该是找个正当工作,赶紧赚钱不是吗?」
「不是你自己说要沉淀一段日子,不想再站在厨房?e的吗?」
跟兼任厨师的店长在一起久了,律确实不太想看见穿著厨师白色工作服的男人。现在就算回到厨房工作,心?e那块疙瘩大概也没有办法去除吧。
「可是我除了当厨师之外,其他什?N本领都没有啊,而且也没有存款……又不能一直待在你这?e。」
「待在我这?e是也无所谓啦,不过我说的是包吃包住的打工就是了。」
「什?N样的性质?是不是支援性的派遣工作啊,我对旅馆业那种的有点……」
「不是啦不是啦,是我老哥有个当小说家的朋友,那?砘锎雍芫靡郧熬拖M?能请个家管帮忙整理家务啦。」
『那?砘铩弧?…
从事公关事业的克己不管接触哪方面的人士都不让人感到意外,但律并不知道克己居然还认识小说家。
「律又会做饭又是男生嘛,我老哥一直吵著要我问问看你的意思,烦都烦死了。」
「男生比较好吗?为什?N?」
「因为那?砘锊幌不杜?人踏进他家嘛,而且那?e还有空出来的房间。总而言之,你就先去煮顿饭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