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菱依旧仰着头看他,没有什么变化,只多了丝疑惑。

“哥哥,我们做兄妹,并不是这两日才开始的,曾经十几年也是兄妹,只不过,并不亲厚罢了。世间有各式各样的兄弟姐妹。那日我经过街巷,看见墙缝里藏了一窝刚生下来的奶猫,也是有的亲亲密密团在一处,有的则孤零零一个睡在一旁,可见,亲缘远近,大约是生下来就注定了的。”

谢安懿心胸处揪了一下,他想要反驳,却被谢菱淡然的神态和悲凉的话语给扼制得完全无法开口。

花菱她……对家里人,失望多久了?

谢菱又再次扫了眼地上的箱子,便懒懒收回眼神。

她脚尖轻抵,藤椅晃了起来,此情此景与当初谢安懿抱着小小的谢菱荡秋千的情景何其相似,只不过,当时花菱窝在他怀中,小小的手拽着他的衣襟,而如今他隔着十几步,不得靠近。

谢菱垂着看似乖顺的纤长眼睫,低低道:“我们都已长大了,不像小时候,不需要什么原因,便天然地亲近的。哥哥现在对我好,我其实每天都在想,要如何回报你,否则总觉得欠了什么,惴惴不安。”

“我早已不再强求兄妹温情,大哥也不必在意这些,就顺其自然,依然同以往一样吧。”

谢安懿走出谢菱的院子时,都有些浑浑噩噩。

只记得他走前,花菱最后对他说了句“谢谢”。

谢安懿甚至辨不清明自己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胸口闷痛难当,难以缓解。

他走出几步,忍不住站在那里陷入沉思,神色苍茫。

花菱说,他们现在已经不像小时候,他现在对她所有的好,在花菱看来,也不过是别有用心,而且,他甚至不知该如何解释弥补。

有些事情,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即便有相通血脉,感情又怎么可能说追回来,便追得回来的。

谢安懿苦笑了下,以掌心支抵着半边面容,心中怅惘不息。

花菱……还有可能原谅他吗?

谢菱对谢安懿说完那些,心中总算轻松不少。

若不说清楚,谢安懿这一趟一趟地往她这里跑,她真要觉得自己占了他们多大的便宜。

环生端着做好的拔丝杨桃走出来,却发现大公子已不见了踪影。

她有些着急地四顾看了看,走到谢菱跟前,温声说:“姑娘,这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跟大公子他们重修旧好,你说那些伤心话,不怕日后后悔吗?”

谢菱抿抿嘴,朝环生伸出手去,白净柔软的小手搭在藤椅边缘,环生便习惯性地也伸出掌心,握住了她。

谢菱小声说:“不怕。环生,我只想要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我亦会一心一意地回报,像这样,事出有因的关爱,我不要。”

环生揉了揉她的手,没有再说。

心中却叹息一声。

若姑娘真的不在意,又为何得了些杨桃,还惦记着给大公子和二姑娘送去。

他们兄妹三个,其实有着相似的性情,都是一根筋,又面冷心软。

姑娘恐怕并不是真的不想与大公子做亲近的兄妹,只是害怕大公子只是一时的热情,热情褪去之后,会再次受到伤害罢了。

“不说那些。”谢菱倒是早已想开,就如她所说的,缘分只此一世,若是合不来,不必强求,更应该珍惜的,是身边那些值得的人。

谢菱拉过环生,让她闭眼。

环生不明就里,却是乖乖照做,不多时,就察觉到三姑娘将自己的双手摊开,柔柔的掌心握着她的手背,接着,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在她手里,轻巧绵软。

环生睁开眼,就见手心里多了一双绣花鞋,鞋底绵厚,正合她双脚的大小。

那布料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