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府,环生还在念念叨叨,谢菱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又没法儿跟环生解释,樊肆那人看起来倦倦的冷冷的,很不好接近,其实很会广交善缘,不拘男女老少,请看得顺眼的人喝茶吃饭,或是到家中小坐,谈天说地,都是常有的事。
与那看似和善开朗,实则心思深沉敏感的晋珐,完全是互为反面。
樊肆请她吃这一顿饭,真不算什么。
樊肆是个很优秀的人,也很对她的胃口,更别提他们还曾经互相陪伴过那么多年,即便她如今已经是新的身份,她也并不排斥与樊肆重新成为朋友。
进了院子,谢菱便看见布丁在石桌底下蹦蹦跳跳,追着一只嫩黄蝴蝶跑来跑去,兔耳朵晃悠悠的,绒毛摆摆荡荡。
谢菱蹲过去,把布丁抱起来,困在怀中便是一顿rua。
布丁被撸得有点晕乎乎,黑眼睛呆呆望着谢菱,抬起爪子洗脸,揉乱了眼睛周围一圈焦糖色的毛毛。
谢菱抱着布丁进屋,看见窗口上挂钩的位置,挂着一只粉色的小纸船。
她看看左右,把小纸船摘下来,关门进屋,才拆开。
纸船上没写字,只画了一只用单只爪子揉脸的兔子,两只兔耳朵一只立起,一只倒下,憨态可掬。
谢菱看看画,又看看怀里的布丁,提笔回信。
以往给这神秘人回信,谢菱总是很简短。
这第一次写到布丁,谢菱忍不住说得多了些。
她写到兔子又笨,又爱吃,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告诉那个神秘人,他绝对不会爱养的,劝他就把兔子勉强留在她这里。
为了举例说明布丁贪吃,她还详细写了。
“它最爱吃的就是车轴草,开白花的那种,地上到处都长。爱吃这种贫贱草叶,可见它也不是什么高贵兔子,我看,你也不要再想它了。”
谢菱当着布丁的面,写了许多诋毁它的话,就是欺负它看不懂。
不过,最后把这张字条叠成纸鹤时,谢菱还是用一张手巾蒙住了布丁的眼睛。
免得布丁发起怒来,半夜爬到她床上咬她一口。
这只纸鹤寄了出去,对面又是好一阵子,再无回音。
第69章 银圈
永昌伯府。
晚间点起了烛灯,身材修长清瘦的男子在桌边翻着叙论,指骨分明的手圈住白瓷杯口,端起轻抿一口,又放下。
一旁的管事小心翼翼替主子添着茶水,犹豫了许久,终于问了句:“二爷,难道,您真要替表少爷去谢家说媒?”
晋珐长眉微挑,没有抬眸,却是淡淡问:“管事觉得不妥?”
管事擦了擦额角,他也是晋府多年的老人了,自从这位二爷承爵后,他就跟到了二爷身边。
这么几年来,他有时以为自己已经摸透了二爷的喜好,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二爷的脾性。
被这么反问一句,管事原本肚子里有一堆的话要说,此时却又打了个退堂鼓。
也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可见二爷放下了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要是不开口,也还是下不来台。
管事只好咽了咽喉咙,道:“老奴不敢乱说主子的事,只不过,那日的情形,老奴看得真切。表少爷年轻气盛,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时候,也是有的。”
晋珐勾了勾唇角。
“你是说,你也觉得那位谢姑娘对玉祁无意?”
管事哪敢这么说,刚想再多辩驳两句,却喉头一顿,听见这个“也”字,来回在脑袋里打转。
也觉得?谁还这么觉得,难不成,是二爷他自己……
晋珐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淡淡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