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门亲事却不好议,“你与那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俩差了辈分啊……”

薛泠星其实也知道症结在此,但宴安难道不知晓么?他明明知晓,却还是一意孤行地向薛家提了亲。晏家人不知晓吗?晏家人也知晓,还是愿意向薛家提亲。宴安都能做到这个地步,必定是下了决心的。她不懂宴安和晏家人都敢做,为何她爹如此胆怯?

薛泠星一直觉得父亲是真心疼爱她的,此时她却怀疑了这份疼爱。

父亲的疼爱是如此浮于表面。这份疼爱甚至都不值得他为她冒这一份风险,不必他主动撮合,只是接下晏家的亲都不敢。

“爹,我与宴公子差了辈分,难道红燕便不差了么?”薛泠星从未反抗过父亲。当初她并没有那么欣赏安一鸣,父亲答应了婚事,她便也同意嫁过去了。这十三年过的不好,时常身上带伤。父亲也都视而不见,总劝她夫妻的事儿都是好事多磨,要忍耐。

“为何我的婚事,你觉得更适合红燕?”

薛泠星是个不会哭的孩子,打小便沉稳。薛长风从未见她哭得如此难过,一时间也心虚:“晏家是个好人家。宴安更是个好夫婿。若是你注定不能成,为何不成全了亲妹妹?”

薛长风不敢看自己女儿的眼睛:“燕儿才十六岁,还是完璧之身。若是这门婚事给了她,两家都好。”

“什么叫两家都好?!”

薛泠星眼泪一颗一颗流下来,“宴安是来娶我的!”

“星儿,你与娘娘是亲姐妹……”薛长风如何不知,可是这不是有一道坎儿横在两人之间么?若非有这道坎,薛长风能不盼着自己女儿好?泠星和红燕都是他的女儿,他偏爱大女儿,自然也疼小女儿。跟晏家结亲是好事,不管哪个女儿都是好事。

“那红燕便不是了么?”薛泠星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我与娘娘是姐妹,红燕从礼法上也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你与娘娘有血缘的,红燕她……”

“我娘是她的嫡母!”薛泠星骤然打断了薛长风的话,愤怒地拆穿:“从宗法上,即便你与我娘和离,我娘依旧是原配。继夫人不管如今如何威风,那也是继室。”

薛长风沉默了。

“父亲,如果你不愿意为我多做思量,这门婚事,我自己来应。”

薛泠星怯懦了前半辈子,一直在顺着长辈的心意走。

她如今都三十一岁了,若还是受制于人。下半辈子还一样稀里糊涂的过,她真的是白活了,“你想为红燕争取这门亲事,想弥补她受你的牵连,你自己去替她筹谋。作甚拿我的去弥补?你以为你想换,宴安就会娶吗?宴安若是愿意随便娶妻,不会拖到这个年岁。”

薛长风心口一动,抬头看着薛泠星,觉得长女似乎变了很多。

薛泠星擦了擦眼泪,兄长不在,她不能任由父亲的私心毁了她的后半生。这次出去几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规矩与教养确实重要,但真正该怎么活,还是看自己。兄长虽然对她是真心疼爱,但她不可能一直依靠兄长的。

她看向这个自己曾经敬爱的父亲,冷静道:“爹,宴安只是想娶我罢了。并非是娶妻。薛红燕若当真那么急着家人,你自己给薛红燕择一门好亲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