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性子,是该少说点,不然你爹以后有得烦。”
“你---”
“好了,不语,你去看看小八,你没救到它,再不理它,它更不可能认你。”
肖瓒在炭盆边铺了一堆稻草,把小八放上去,让它取暖歇息,小家伙也是乖觉,懂得这几人对自己无害,安安静静地缩在稻草堆上,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宛如不含杂质的黑曜石,昏黄的光线下,散发着?洁净莹润的光。
肖筱蹲在稻草边,手落下去,在毛团子的脑袋上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桌这边,肖瓒望了角落处的女儿一眼,将视线一转,看向桑有为父女:“你们?又是晋家什么人?”
为何晋侯不派晋家的人,却选了不相?干的外人来寻他。
这一问,着?实有点为难人了。
桑有为看看女儿,再指指自己:“不出意外的话,我或许就是晋世子的老丈人了,肖将军若看得起,唤我一声桑兄也使得的。”
谁想肖瓒接下来又是一问:“若有意外呢?”
桑有为再看看女儿,指了指她:“那就得看这位小祖宗愿不愿意了。”
是毒
西京的冬, 寒风肃栗,草木凋零,即便恢宏雄伟的宫城, 在这凋敝蔌凉的冬日下, 也难免显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悲壮。
晋蕙拢了拢身上灰扑扑的袄子,用火钳在炭盆里拨两下,又加了两块炭进去, 才把火烧旺了些。
黑黢黢的木炭, 烧红了后白烟飘浮, 坐得近了,一股呛鼻的烟熏味儿。
这样?的炭,即便晋家?的下人也不会用,而最为尊贵的皇后和太子却只能依靠这种劣质炭,才能熬过寒冷冬日。
晋擎站了起来, 将门窗稍稍推开一个口子, 让屋内外的空气流通,散散屋内令人窒闷的气味。
晋蕙以为弟弟受不了一屋子的烟熏火燎, 人也变得局促, 试着??x?解释:“往常是有壁炉地暖的, 只不过这几年?逃的逃, 亡的亡,损坏严重,宫里的人换了好几批,他们自己人占了大半,好多东西坏了也没?人会修, 地方岁贡也早就不往这来了,全都到陇州那边的新朝廷去了。”
还惦记他们, 在意他们死活的,唯有娘家?人了。
晋擎身姿挺阔地立在窗前?,浑身散发淡淡冷漠气息,细碎的光透过窗牖射了进来,浓黑的发上映了一圈光晕,冷与暖的交织,揉成?奇妙的矛盾体,令人心生向往,又望而却步。
这个弟弟,从小就异于常人,大了后愈发让人看不透,晋蕙苦熬数年?,贵妇的傲骨早已被蹉跎得所剩无几,她望着弟弟的身影却未靠近,只叫太子把桌上的茶送过去。
烧炭的屋子待久了,人是极易口渴的。
太子和晋擎本就没?见过几面,又隔了这久,愈发不熟,小心翼翼地端了茶过去,低低唤了句就立在男人身侧不敢吱声?了。
晋擎没?有迟疑地接过茶盏,抿了两口,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陈茶,又涩又苦。
这茶盏,质地甚是普通,釉面也欠光滑,杯身上还有几处磨损,搁以往,这等老旧残损的物件,必然是要收起来销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