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谢小姐的?确是个中翘楚,也可?以?说脸皮厚,寄人篱下,能保住命都已不错,还能这样毫无负担地挑三拣四,可?见内心的?优越感是有多强。

索性,桑柔不缺银子,一个谢小姐,还是养得起的?。

“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你?在这牢骚抱怨,她也不知??x?道,这气,生了也是白生。”

青芷真是为?难了:“小姐,这里不产竹,奴婢就是想给她弄来,又能去哪里寻新?鲜竹叶上的?朝露和暮露呢。”

金陵是有竹的?,桑柔却没想到,跟金陵隔得不太远的?彭县居然没有种过竹子。

在桑柔开口前,青芷先道:“小姐,若是从金陵采来,花费的?人力财力可?不小,奴婢是觉得为?了个未必会感恩的?人,不值得。”

懂得感恩,她就该夹起尾巴,安生养病,不可?能提这些苛刻的?要求。

青芷颇有点为?主子打抱不平的?意思,别救到最后,救了个白眼?狼,吃好喝好,养得白白胖胖,精神抖擞了,然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桑柔扬起朱唇:“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没必要答应,不过也别直接拒绝,就说我也没喝过露珠煮出?来的?茶,不知道怎么弄,等谢小姐养好了伤,带着我们去到有竹子的?地方开开眼?界。”

青芷就等桑柔这话,重重哎了一声,忙回转了身?,去往隔壁回话。

“你?家小姐当?真这么说?”谢霁已经?能下地了,可?到底伤了心肺,多走几步,胸口就扯着疼,出?了这房间,她最多去到院子遛两圈便撑不住了。

青芷也够耿直:“我家小姐说了算,做不到的?事情,没必要答应,若到外地采集花露,未免劳民伤财,谢小姐也不是这种穷奢极欲的?人,想必也能理解。”

一顶帽子戴下来,谢霁还能如何拒绝,不过仍是免不了交代几句:“不是我有意挑剔,实在我脾胃弱,吃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就上吐下泻,要折腾好些日,从小时?候开始,家人在我的?吃食上就盯着紧,不然有个不好,折腾的?也是身?边人。”

这话就有点一语双关了。

青芷听了只觉头疼:“小姐放心,我们这用的?是井水,本就比外头的?干净,我再用漉水囊多净几遍,保管没事的?。”

“那就有劳姑娘,这段时?日也辛苦你?了。”谢霁挑是挑,好话也会说,还算有礼貌,这也是青芷还能耐着性子伺候她的?一个原因。

管事寻着记忆里的?那街那巷又徘徊了好几日,终于在黄昏时?分,再次被人从背后打晕,拖进?了那座隐在窄巷里的?小院子。

再醒来,管事只觉得这脖子的?酸疼感比上回更?甚。

不过这回,房子好了点,再不是四处漏风的?柴房,那灯也亮了不少。

只是这回,屋子里不再只有刘启,榻上还坐了个异常俊秀的?郎君,身?穿绛紫圆领袍衫,腰间束带,肩背宽阔,如雪松,如筠竹,虽然面色微微泛白,略带一些憔悴,但姿态雅致,难掩贵气风流。

管事只看一眼?,就知这人必是自家主子要寻的?谢家郎君。

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脚,管事发现自己没有被绑缚,赶紧从怀里掏出?密封的?信件,恭恭敬敬地递上去。

“贵府小姐在我府上养病,心心念念地寻兄长,这是她的?亲笔信,还请郎君过目。”

话落,管事想到了什么,摸摸腰间,绑着的?包袱已经?没了影踪,想必已经?被男人拿去了。

“我家小姐还说了,郎君若是不信,包袱里还有件你?家小姐换下来的?男装可?以?作证。”

那件衣裳,确实是谢霁的?。

但谢霁是女郎,却让刘启觉得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