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自然懂得女儿的心情,她拍拍女儿的手安抚:“好好好,我留下来,陪着你,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你独自远嫁,我又如何放得下心。”

董氏留在骐州暂住,住的自己的房子,晋家也说不得什么。

只不过总有晋家的亲眷私下闲言,女儿嫁的是晋家世子,有何不放心,还得陪产。

秦氏还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可以理解董氏的行为。

然而晋沐秋心里却有了芥蒂,只是隐忍着,不发作。

转眼,几个月过后,到了桑柔发动的日子,比预算的时间要整整提早了半个月,尽管妇人生产需要的物品全都备妥,但因着提前这久,仍是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待到稳婆匆匆赶到,大夫也来了,桑柔已经痛了大半夜,青芷陪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可能做的太少。

稳婆查看好一会,面色微变,同女大夫说了几句,女大夫又赶紧到外间同晋沐秋道,胎位不正,怕是有些难了。

闻言,晋沐秋面色更是刷地白了,那该如何是好,这个孩子太过重要,不能有失。

稳婆迟疑地问:“那就是,若真难产,只能保一个,保小的?”

晋沐秋神情严肃,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女大夫:“你莫打开,只对她说,这里面不乏贤良淑德的女子,实在熬不过去就从中选一个,她得知道,孩子不能没有母亲,望她珍重,努力熬过这一劫。”

女大夫急匆匆地,又或者别有居心,话没带全,只说了前一半。桑柔听后,忍着剧痛打掉册子,扬声道:“我母亲呢,在哪里?”

董氏气喘吁吁地赶到,正好听到女儿这一声唤,忙奔进产房,把女儿的手握紧:“没事的,母亲在这里,你要是痛得厉害,就掐我,把劲都用在腹下,莫慌,母亲在这陪着你。”

痛了整整一天一夜,桑柔终于把这个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的孩子生了下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天际,所有人纷纷松了口气,接着喜上眉梢,这个桑家女果然有福气。

然而,待到出了月子,可以出外活动,桑柔便向公婆提出,要回娘家住一段时日。

晋侯不管这些,只要不带走他的孙子,随她。

可桑柔的意思,却是把孩子也带上,一道回娘家,由父母陪同。

晋侯登时变脸,胡闹。

秦氏将晋侯劝下,与他说了儿媳妇置气的缘由,晋侯听后,着实愣了好半晌,颇为羞愧:“这个长姐也是,虽是好意,可那般说话,也太不妥了。”

晋侯都说不妥,那就是真的不妥了。

秦氏的意思,桑柔可以回娘家小住,反正就在骐州,她想孙子了,也可以去探望,但不能太久,不然外头的闲言碎语,也能将人击溃。

就这样,桑柔带着孩子随董氏回了他们在骐州的新宅,晋沐秋反对也无用。

这一住,又是数月,直到晋擎抽空赶回骐州,想见见妻和儿子,却发现屋内空空。

晋擎谁也不找,只问秦氏,秦氏倒也公允,把话一说,谁也不偏袒:“你大姑母这回实在不智,你媳妇也是个有气性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如何接回母子俩,谣言可畏,拖久了也不是个事儿。”

晋擎的办法就是,自己也命随扈准备了几件衣物,住进了岳父家里。

除了不能给孩子喂奶,带孩子哄孩子,都是这男人在做,孩子半夜哭了,也是他在换尿片。

即便如此,桑柔也难有好脸色,若非孩子还小,她其实都想和离了。

这男人没什么不好,可说好,又好不到哪里去。

她和他之间,不知为何,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看似无障碍,可真正想要靠近,实在太难。

桑柔也曾尝试,可每当她感觉靠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