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老年吃嫩草的缺德事儿。”
清凌凌的嗓音,宛如黄莺初啼,不见其人,只闻这声儿,便要酥了。
妇人却一肚子火气,转过头,正要数落一通,却见来人颜色,大吃一惊:“大小姐您怎地来这了?”
白灵却把妇人一瞥,挪开了眼,走到冷漠少年面前,学着少年盘腿而坐,与他面对面,笑弯了眉眼:“你会不会识字,写文章,阿爹嫌我不上进,要给我找个先生,你若有这个信心,不妨试试。”
自荐上门的读书人不少,但白灵一个也瞧不上,阿爹说她毛病多,可她看得不顺眼,却还得日日对着,那是有多难受。
好在阿娘疼她,把阿爹哄住了,白灵才得了空,自己跑出来玩。
就是这么巧,歪打正着,她终于碰到看顺眼的人了。
儿子还未回应,当爹的已经感激涕零地要应下了,直把眼前笑起来格外清甜淳美的小姑娘拜了又拜:“使得的,蒙大小姐青睐,是我儿的福气。我儿虽不说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但学识不差,写文章也极有心得,时常被学堂先生当做范文讲评,只待外头战乱平息,恢复科举,将来前程也是有的。”
白灵就爱听这话,又把对她爱理不理的少年看了又看,心里头满意极了。
寨子里的男人,一个个讨好她,多半是为着她的身份,又有几分真情可言。这个外地来的小郎,才是真性情,哪怕到了街边乞讨的凄惨境遇,也依然故我,不想理就不理,有脾气得很。
白灵命身边仆人把父子俩带去她房子隔壁的吊脚楼里,待父子俩饱餐一顿,拾掇干净,然后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带他们去见阿爹。
进到主寨首领白俅的住所范围内,周遭戒备森严了不少,举着火把的民兵在狭窄陡峭的山路上依序排开,若非有仆人带着,父子俩连第一道关卡都过不了。
即便这仆人乃大小姐身边得力的随从,在寨子里也算名人,可这时候带着两个外地人上山,仍避免不了地被民兵们盘问了好一会。
老父亲低头抹泪,儿子一脸麻木,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的倒霉蛋。
民兵举起火把在父子俩身前照了又照,也没瞧出丝毫不对劲的地方,仆人又在一旁道大小姐还等着她回去,她得赶紧把这二人安排了,民兵被仆人催得心烦,只得挥挥手,放行。
白灵走惯了山路,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般,早就把三人甩得远远,去到主楼寻阿娘,明亮的双眸四处张望,问阿爹呢,何时能回。
舒氏把女儿望着,却未吭声,依旧坐在织布机前,忙她的活。
阿娘来自中土,听说还是出自大户人家,脾气大,也爱讲究,使起性子,阿爹都招架不住。白灵从小看着阿爹在阿娘这里吃瘪,早就见怪不怪,也习惯了阿娘这臭脾气,阿娘哪天对她和颜悦色,温声笑语,她反而受不了。
忽而,白灵脑子一闪,意识到为何初次见面就对那小哥哥感到亲切了,原来,他对人爱答不理的臭脾气,和阿娘太像了。
且从小哥哥极少的两三句话里,白灵听出他的口音和阿娘还是挺像的,极为清雅,悦耳。
思及此,白灵迫不及待地想把人带到阿娘跟前见一面了。
这一回,阿娘肯定会夸她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