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无心计较,继续往里走至正屋。晋擎已去晨练,桑柔一人在屋中,桌上已摆了不少吃食,见儿子来了,桑柔忙招呼儿子坐下:“你父亲打完拳就去外院那边,不必等他,今日只有我们母子俩,这一桌都是你爱吃的,不必拘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有晋擎在,晋琛到底拘束些,也是男人那点比较的心情作祟。可只对着桑柔,晋琛才会露出几分孩子气,但到底记着食不言的规矩,待撂了筷,漱了口,擦了手,下人进来把饭桌收拾了,他才将自己的不解说了出来。
女子的心思,他确实不懂,也不想花心思去懂。
可云芩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晋琛说不上来,但也不想看到她做蠢事,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了。
儿子还小,桑柔并不乐见儿子太早悟到男女之间懵懂的情意,只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富贵人家的女儿尚且要尊父母之命,更莫说贫苦人家了,即便不到十五,长辈要你嫁,又能如何。”
在偏远山区,十三四岁就嫁人,还真不少。
晋琛想到母亲的几个姐姐,还有小姑母,嫁得都晚,但还是要嫁人,便也说不得什么。
入了夜,晋擎方才回来,将怀里厚厚的线报递给桑柔。
桑柔接过一叠厚纸,一张张的看,看到最后,惊讶的情绪已然淡去,更多的是唏嘘。
谁又能想到,云芩竟然就是十年前惨遭灭门的云家遗孤。
当时晋擎命手下把人救下后,送给附近农户抚养,没成想,那户人家有了自己的亲骨肉后就将云芩转送给远房亲戚,然后兜兜转转,到了如今这个母亲身边。
而云芩的这个养母,身份更稀奇,竟然就是云芩的乳母,当年把云芩喂养到一岁就离了府,也因此躲过一劫。
得知云芩的真实身份,桑柔有了更多的猜测:“云芩会不会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她此次要走,也并非回乡嫁人。”
晋擎一脸骄傲地看着桑柔,他的夫人果然聪慧,不用点,自己就能透。
桑柔无视男人肉麻的神情,把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忽而又有些担忧:“倘若她真的想查清真相,为家人报仇,可凭她一人,又如何能做到,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她要回河西,报仇?”
晋擎此时的神色不仅骄傲,更多的是对于智者的欣赏,长臂一揽,又要和桑柔亲热一番,却被桑柔不耐烦地推开:“怀远那边,侯爷打算如何跟他讲?”
为何要讲?云芩跟在晋琛身边四年有余,晋琛却未发现此女的不妥,坚持要选她做伴读,还是他这老父亲私下派人去查,才查出此女的真实身份。自以为是却又疏忽大意的人,没资格知晓实情。
见不得晋擎这般行事,桑柔冷笑:“怀远那时多大,将将六岁,要能把人心全都看透,侯爷也该提前让位了。更何况,云芩那时也未见得就知晓自己的身世。”
晓不晓得,也唯有云芩本人了。
桑柔并不想干涉别人家事,且云芩有意隐瞒,她又何必多管闲事,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