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翘寻到礼佛的母亲。说来，这也是小秦氏头一回见到小外孙，难免激动，把小儿抱在怀里，又给了一个大红包。

然而听闻女儿回来的意图，小秦氏却是反应淡淡：“往你九妹妹跟前凑的人不少，不说你，便是你姐姐，也给我捎了信，她的孩子年龄更为合适，我也没有帮说情的意思，你这个还是算了吧。”

桑有为和董氏对她这个寡嫂颇为照顾，尤其是董氏，逢年过节，一得空就会来她这坐坐，陪她聊聊天。小秦氏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提，但她难以开口，两个女儿，一碗水得端平，若端不平，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她们希望。

桑翘已经在桑柔那里得到了答案，这会儿歇了心思，只是提了嘴，便不再说。

“母亲，父亲那病，是不是另有蹊跷。”桑翘心中早有疑虑，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问，如今父亲人已走，又过了这么久，时过境迁，桑翘再提起，也只是想要个答案。

小秦氏礼佛多年，很多事早就看淡，但唯独这桩，才会让她有所波动。

“你心里如何想的，便是如何，没人能够事事如意，身为母亲，我能做的，都已做。”

至此，桑翘心绪复杂，却再也不问一句。

桑翘回娘家没几日，桑雅也带着四岁的女儿回了。桑四爷的宅子离梧桐街更近，桑雅看过父母，休整了半日，便带着女儿来访。

桑雅比桑翘更不客气，正赶上饭点，桑柔还特意叫厨子备了不少幼儿能吃的菜。

桑雅自以为跟桑柔更为亲厚，直接就将女儿放到桑柔怀里。

女娃娃确实跟男娃娃不同，又乖又软，干干净净的，叫她吃什么就吃什么，一小口一小口，格外斯文，还一声一声姨母的唤。

桑柔心都要化了。

这么娇娇糯糯的姑娘家，怎么忍心叫她给自己儿子当伴读，成天读书侍墨舞刀弄枪的，把自己弄得灰扑扑就不美了。

桑雅却以为桑柔瞧不上女子，于是絮絮叨叨好一通：“谁说女子不如男，且不说外头，但看九妹你自己身边，有多少女卫护着，她们有的武艺高强，并不输男子。再看看谢霁，不也在军中谋了职位，我女儿，也不定就比她们差。”

瞧着桑雅非常自信的样子，桑柔唯有一句：“太原郡公可有同意这事儿？”

仅这一句，桑雅瞬间哑火，又颇为懊恼道：“别提他，他就喜欢跟我唱反调，我说再要一个，他非不肯。”

她命中分明有一儿一女，可如今独有女儿，儿子何时才能到。

桑雅只能把她怀不上二胎的缘由归到她男人身上，男人不上心，她再想，也没用。

桑柔拿安慰过桑翘的话，再安慰桑雅：“其实，一个也好，省了不少事。”

于子嗣上，她们几姐妹境况相似，但怀不上孩子的原因，却各不相同。

夜间，桑柔把儿子叫到跟前，将他的算学作业查看过后，满意地合上本子，又问父亲给他挑了不少伴读，他自己可有属意的人。

对此，晋琛倒不在意：“父亲母亲帮我做主就是。”

桑柔哦了声，玩笑道：“那把你八姨母家的妹妹给你做伴读可好？”

谁料，晋琛煞有介事地思忖一会，就在桑柔以为他真的考虑上了，小儿却一句：“倒不如母亲给我生个妹妹，我给妹妹当伴读。”

桑柔看得出儿子是认真的，大抵瞧了别人家的妹妹，自己也想要个妹妹。

可这事儿，她还真帮不上。

男人不配合，也没用。

待到晋擎回来，桑柔把儿子的话一说，晋擎沉默了，半晌才道：“一个便可，多了无益。”

桑柔故作不懂：“为何无益？女儿又不是儿子，宠着就行，何须多虑，侯爷就是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