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干净衣裳的?男人倚在门口,也不?急着进去,而是双手环胸,一直抿着的?双唇不?自主地上?扬,眼眸里?浮现出掩饰不?住的?笑意,直把尚在愣神的?妻目不?转睛地望着,又见她一只?脚伸进鞋里?,另一只?还在脚踏上?探着,不?由眸光一暗,大步走了过去,到床前,弯下了腰身,握着女子白玉般莹润剔透的?小脚,轻柔地为她着履。

“是肿了。”

好在,他把那?锁卸得及时。

可才穿上?,晋擎反应过来,又把两?鞋除了,将桑柔两?只?腿抬起,拥着她躺回床上?。

到这时,被?男人紧紧揽在怀里?,桑柔才有了真实感,却仍未言语,只?瞧着男人,眨了眨眼。

“世子瘦了。”

晋擎却不?在意,捏捏女子愈发?圆润但更美得动人的?小脸:“你胖就成了,但也不?能过胖。”

征讨邓贼的?路上?,但凡有一丝闲暇,晋擎也会拿过随身带着的?医书细读,知这女子有孕,吃少了,吃多了都不?可,得适量。

可这量如?何把握,也是个难题。

晋擎只?能凭自己的?手感,将异常配合的?媳妇上?下一通丈量,才勉强道了句尚可。

别惹

即便星夜兼程, 赶了好些日的路,可见到桑柔,将她真真切切地拥在怀里, 晋擎满身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复又?变得精神抖擞,和桑柔秉烛夜谈,一谈, 就是许久。

邓世充偷袭江中不成, 被晋家军强势反攻, 连失几员大将,兵力受损严重,已然偃旗息鼓,仓皇退回江那边,枕戈休整。然晋擎不是晋侯, 晋侯已不在, 晋擎没了掣肘,即便邓世?充退回江北, 意欲求和, 他?也不打算收兵, 只想趁势越江而过, 将这难啃的骨头彻底拿下。

晋侯做不到的,晋擎总要为父亲了却这遗憾。

晋擎此人?,有他?的气度和风范,哪怕再苦再难,常人难以想象的险境, 到他?这里,总能轻描淡写地带过, 仿佛那些生死一线,就如同家常便饭,稀疏平常得不值一提。

可他?身上新添的一道道伤痕,却又?清清楚楚地提示着,他?这一路闯过来,经历了怎样的凶险,便是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怕也不过如此。

许是怀了身,且反应愈发明显,桑柔觉得自己性子?也变得脆弱易感,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抚过男人?肩上愈合不久的刀疤,问:“世?子?就不觉得苦吗?刀口划下来,很疼吧!”

“你若心疼,我便不疼了。”男人?话里透着一丝愉悦。

桑柔手?一顿,放了下来,明明很感动?的氛围,他?偏要说些撩骚的话,让她无话可接,心头涌上的那些纷繁情?绪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世?子?不疼就好。”桑柔应付地回。

晋擎握她的手?,捏她软绵绵的指头,捏了一会就松开,又?将大手?覆在她隆起明显的小腹上,似自言自语低低道:“还是生儿子?吧,父亲的夙愿,我来圆,可若我也做不到的---”

话音戛然而止。

亦或桑柔困了,后?面男人?说了什么,她已听不真切,双眸一阖,很快就去会周公了。

晋擎一回,府里也热闹起来,老夫人?本想办个宴席给孙女婿接风洗尘,将秦氏和晋家的人?也邀来,可一想到如今内忧外患的局势,逆贼未除,世?道不平,加之?尚在孝期,晋家那边未必有这心情?,遂也只是想想便作罢。

但有件事儿,老夫人?还是得叮嘱桑柔:“往日世?子?不在,你住婆家养胎也使得,可现下世?子?回了,即便只留个几日,你也不能失了礼数,毕竟你婆母也来了金陵,晋家在这边有自己的宅子?,你总不能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