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把一本本手抄的医书药典分门?别类,一堆堆地摆好,最后放进门?边的箱子里。
即便事?无遗漏的晋世子这回也猜不透自家夫人又在捣鼓什么小心思了。
她脑子里时而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他也琢磨不透的。
见男人回了,桑柔忙得额头都沁出了汗,也顾不上做贤妻,纤手一指,使唤着世子将整理好的一摞书搬进门?右手边的箱子里,嘴上犹在念念:“世子可别放错了,不然拿进拿出的,又得费一番劲了。”
晋擎也不是矫情人,只?把浓长的眉头一挑,便按着妻的吩咐,实实在在照做。
做完之后,把下人全都遣了出去,夫妻俩坐在榻上小憩,桑柔这才温柔小意起来,端上添了草药的凉茶给晋擎败败火。
凉茶味道?还行?,微甘,不腻。
晋擎不禁多饮了两?杯才放下杯子,长臂一揽,将有意避开他的小妇人拽进怀里,嗅着她身上似果香似奶香的味儿,不觉沉醉其中,半句话也不问,只?待她自己说来。
天热了,桑柔受不得这样的腻歪,可男人非要如此?,桑柔也抗拒不了,只?能耐着性子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晋擎。
晋擎听?后眉头挑得更?高:“想?必夫人自学?成才,已颇有造诣,才有这般的自信,要把天下的名医全都召来骐州探讨疑难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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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阴阳怪气的夸法,还不如不夸。
桑柔摸摸鼻头,讪讪道?:“你打住,我才入个门?,小学?徒而已,但我有典籍有场地有这个便利,动动手的事?,就能造福万民,何?乐而不为。”
说来也是初夏自请学?医这一事?,让桑柔有了更?多的想?法。医学?向来晦涩难懂,仅仅埋头苦读,闭门?造车是万万不成的,需得实践,以及医者之间经验的传播和交流,桑柔如今有这个能力,做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又为何?不可呢。
对此?,晋擎不置可否。
但他也有私心,只?把桑柔搂得更?紧,恨不能融入自己骨血里。
“你总有事?要做,家里家外的,我们?的怀远何?时才能来。”
于晋擎而言,一起孕育子嗣,才更?为重要。
更?何?况,中毒后那一场仿佛身临其境的梦,已成为他的心结。他和她若真有了孩子,他必然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再不让她担惊受累了。
闻言,桑柔沉默下来。
她其实并不想?孩子这么早来,她和晋擎的感情也没好到可以共同孕育子嗣的地步。
可这世间的夫妻,又有几人真正能做到琴瑟和鸣呢。
大多数,稀里糊涂地过了大半辈子,仍看不清枕边是个什么德性。
桑柔说不出违心的话,只?能尽量一笔带过:“最强求不来的就是子嗣,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