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座上长辈皆是一愣。

晋沐秋满腹的草稿也因这些话而夭折腹中,竟无用武之?地。

先?下手为强,她这侄媳妇可?玩得真溜。

秦氏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颇为感?怀地望着桑柔:“又不是什么大事,何至于此,你认识到自己错了,并有心改正,已是难得。”

秦氏可?不想再掌家了,也不想把掌家权让给晋沐秋,晋沐秋私心重,身边人捞了多少油水,她向来睁只眼闭只眼,有些数额大到秦氏都忍不了,偏又性情和气,说不得什么。但?新媳妇不一样,看着绵软,实则心志坚定,才不会惯着晋沐秋,这也是秦氏最羡慕的地方,也因此她才会愿意多护着桑柔。

晋家后院,也该来个公?私分明,秉公?循规的伶俐人了。

晋侯更不想管妇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氏又一直瞧着他,晋侯便把长姐瞪他的目光忽略,捋须道:“你既然已经知错,我们身为长辈,也不能?太过?苛责,毕竟你嫁进门也才数月,规矩再学?便是了,切不可?因噎废食,矫枉过?正。这些东西,你还是带回去,罚当然也要罚,你就在自己院里自省个三四?日。”

何为轻拿轻放,晋沐秋算是见识到了。

“侯爷,那可?是许家嫡小姐,江北许家啊!”

晋侯听不得这话,吹胡子道:“我连邓世充那东西都不带怕的,他许家老二又算个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见风使?舵,墙头草般的玩意儿,嚣张个哪门子,迟早一并打下来。

晋沐秋腾地一下站起?,谁也不理,气哼哼地甩袖离场。

踏出门槛时,遇到大步而来,着一身劲装,瞧着就丰神俊朗,伟岸异常的年轻男人,晋沐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还没罚呢,就赶来护犊子了。

晋擎本在郊外大营里练兵,府里管事递消息过?来,他把大刀一扔,练武服尚未换下便匆匆赶回。

见到晋沐秋,晋擎淡声唤了姑母,便再无别话。

晋沐秋这时候心情也糟糕透了,睥了晋擎一眼,迈出堂屋,头也不回地走远。

晋侯见事已了,只想寻个机会同秦氏独处,儿子才进屋,他就摆起?了袖子。

“新媳妇不懂事,你不能?,该抄的家规,她抄十遍,你得抄一百遍。”

说罢,晋侯迫不及待地撵人。

秦氏浑然无觉地坐着,实则心如明镜,看在老男人这回办事还算妥,就给他个好脸色吧。

桑柔礼数到位地拜别公?爹婆母,小步跟在晋擎身侧,一副让人看了就欣慰的夫唱妇随模样,然而出了主院,桑柔便慢下脚步,恍若闲晃般看看远方的树映湖面,看看路边的怪石嶙峋,就是不往夫婿身上看,即便前方的男人已经停下脚步,耐心极佳地等她走过?来。

脚步再慢,路再长,终有碰头的时候,何况,男人铁了心地要等,也不管手头还有多少公?务要处理,外头还有多少人等着他见,甚至包括那对?尊贵的母子。

脑海里那些似是而非的记忆纷至沓来,桑柔一度怀疑自己脑子坏了,因为脑子里那个让自己独守空闺,失意无比的男人,和如今实实在在站在她面前,满目柔情的新婚夫婿,面容可?以说一样,但?为人秉性却?大相径庭。

记忆里那个晋侯世子,可?不会这样耐心十足地等着自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否,她不该太过?执着于那些困扰自己的记忆,而该看看身边人身边事,用自己的理智下判断。

男人伸出了手:“夫人若是走不动了,我很愿意代劳。”

代劳的办法无非一种,是桑柔想起?来就面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