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知道。
时景从未对她说过捅破窗户纸的话,类似什么“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吧”……统统不存在。
上学时每天呆一块儿还好, 异地时间一长, 见不到人,支教又累,这种不确定的沮丧便偶尔不受控从脑子里冒出来, 每每旁人夸她男朋友优秀, 余葵只觉得心虚, 连时景给她打电话时,也显得无精打采。
时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递耳畔。
“……下次蚊子咬你别挠, 我买了驱蚊灯, 你晚自习把它放在教室里,不会安装就找别的老师帮忙。对了, 你开始收拾行李了没?马上开学了, 早点回北京做准备。”
余葵下巴夹着手机, 把满腿蚊子包的脚放在凉水盆中浸泡, 有一搭没一搭踢水玩,听到他提问, 才答道, “没呢, 我跟校长说好了, 打算拖到假期最后两天再回来。”
时景哽住。
偏偏那头村里烦人的蛐蛐还在叫个不停。
半晌,他才叹一口气,颇有怨念地问
“你就不想我吗?”
哈?
那声音低沉缱绻,好听得就像会咬耳朵,余葵心弦震荡,一个不小心就踩翻了盆,却顾不上满地水,脑子里一遍遍回味着这句,你就不想我么?
你就不想我么?
躺在蚊帐里做梦,都全是玫瑰花的味道。
*
九月,在承诺校长的支教时间结束以后,余葵甚至没来得及回去再探望一眼盼得望眼欲穿的老父亲,匆匆收拾行李北上返校。
时景开车来机场接她。
北京正午的气温高达33度,余葵热得快脱水了,短袖短裤,汗津津的短发贴在脸颊,抱着时景买来的冰矿泉水降温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