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还关注了他一直坐这儿。
时景总算笑起来,眼角眉梢带上春风般的温柔,像极了在刻意蛊惑人心,“隔壁新人送来的,他们说谢谢你昨晚帮忙照顾我。”
这个男妖精!
余葵心跳险些停滞一瞬,才听清他提到昨晚,又没办法淡定了,幸而她今天打了粉底,脸红也看不出来。
恼羞成怒把杯子放定在桌面,抢回自己的喜盘,“你别以为我昨晚喝醉了,就能老拿昨天的事要挟我,我们都那么多年没联系了,还没熟到可以随便说话的地步。”
时景向来清冷孤高的面孔流露出一点违和的丧气,“你就那么想我?”
下一秒,男人松了松领带。
他长长叹口气,冷静下来:“你知道的,小葵,我要挟谁都不可能要挟你。我诚心跟你道歉,昨晚确实是我莽撞了。”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
“但我每个字都是认真的。你要是觉得咱俩不熟,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次,行吗?”
他抿唇等待答案时,脸部线条锐利,整个人显得尤其认真冷肃。
余葵恍惚意识到,断联多年,他似乎确实变了,军校生活不可避免地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从前的芝兰玉树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稳沉坚毅的成年男性,就如她昨晚在证件上看到的军装照一样。
清醒的,才是真实的他。
她一时间实在不知怎么答,转身逃也似地跟上新郎的敬酒队伍。
第四个愿望
敬酒结束, 换回常服,余葵被安排坐到时景身边落座。
座位之间挨得很挤,她本想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挪一挪, 和他稍拉开些距离,奈何后面那桌小孩不安分,在椅子间追逐跑来跑去, 怕挡住过道把孩子绊倒, 她只得又将椅子移回原位。
这样一来,鼻腔间便无孔不入都是他的气息。
浅淡的雪松香气, 后调清冽悠长, 像是直接从他皮肤上传导过来。
眼角随意一撇, 就能瞧见男人白皙修长的漂亮指节。
那么近。
近得能瞧见皮肤上的薄茧与纹理。
余葵本来就紧张,这会儿更慌, 她只觉得胳膊都僵得不是自己的, 却还在强作镇定, 摆着筷子机械进食。龙虾鲍鱼,山珍海味在面前,却全然没在舌尖留下滋味。
从那晚哭着离开长沙起, 她便强迫自己, 一点一点把他从生命里重要的位置剥离、戒断。有一些成果,她确实了放弃了幻想, 她那是说服劝慰自己, 每个人年少时, 都是会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的。
但他又回来了。
像当年转学到附中一样, 毫无征兆地, 再次降临在她世界。
一桌人十来个人, 大半对时景的职业充满好奇。
有人问他的军校生活, 有人打听他读博期间参与了什么课题项目…可惜十个问题里,起码九次,他的回答都只是含笑,用无关紧要的只言片语把话题带过,将保密守则贯彻到底。
哪怕初始还有不爽他独出风头的男士,故意聊起自己的留学生涯和华尔街年薪,试图不着痕迹把人比下去,时景也全然不在乎,交谈间依旧风度翩翩,不卑不亢。
一顿饭下来,他分明似乎什么也没透露,但在场每一个和他聊过天的人,却又都倍感亲切,极度舒适。在这样繁杂的信息处理中,他甚至还能细微地观察到余葵每一次需求,及时为她续水、加汤、递上纸巾……
由此,余葵又发现了一处他与从前的不同。
少年时景,身上是无惧一切的孤高冷傲,现在的他,呈现的是一种收敛锋芒后的合群,没人会不喜欢他,但这种喜欢,少了年少时那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