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话没有多加思考直接吐露出来,字字恳切:“予玥,你不要这样,我好怕……我承认,当初娶你的时候确实心有不甘,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的情意也不是假的,我也慢慢爱上了你,你难道看不出吗?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也告诉我,像你说过的那样,一起承担好么?”
楚茗冷淡地在他怀里垂下眼皮,疲倦与余痛一并卷上心头,森然的冷意盘亘在心上无法消散。他无所谓地点点头,淡淡地开口道:
“端泽,我做了个梦。”
燕承启心下微微一松,忙抚摸着楚茗清瘦的脊背,声音低沉温柔,令人无端感到安心:“那一定是个噩梦吧?不要怕……都是梦……”
“不。”楚茗打断他,“那是个美梦……美得令我差点以为这是真的。”
“你做了什么梦?”
楚茗闭上眼睛,咬得腮帮子都发酸,眼睛一阵涩痛,过了好半晌才说:“我忘了。”
他实在是无法描述这些日子来的温情,也无法接受这一切都是假的。
水中月,镜中花,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情假意,难为他还作了真,演了这样久。
“端泽,今儿个我去了你书房,碰碎了你的一只涮笔筒。”说着楚茗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递给燕承启,“是我太不小心了。”
燕承启打开小包,看清那里面的模样,眼中闪过几分怒气,但对楚茗却一点也发作不起来,只好收起来那个小包道:“没事,你没受伤吧?”
“没有。”
“那你在书房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燕承启无端地紧张起来。
楚茗愣了一下,然后道:“没有。”
燕承启这才放下心来,轻声哄道:“没事,一个涮笔筒罢了……只不过以后不要再随意进入我的书房了好么?那里有许多奏折和物件,有些是军中机密……”
“端泽,”楚茗打断他,声音嘶哑,像是从沙砾里磨过一样,“你能为我描一副丹青吗?”
看到燕承启瞬间有些僵硬的神情,楚茗忍不住笑了笑,又听到燕承启有些慌张地道:“予,予玥……我丹青描的不好,我怕描了你,将你风神朗姿描不出三分来,这样你又要笑我了……”
楚茗觉得一股浓浓的疲倦涌上来,他现在再也无法与燕承启虚与委蛇,他使力推开燕承启,然后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我倦了,想睡一会,你不要来叫醒我。”
“可是你还没有用晚……”
“求你。”楚茗咳了两声,觉得一股闷痛顺着小腹席卷上来,“求你现在出去。”
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喙,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燕承启也无法再说,只能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给他掖了掖被角,边径自出去了。
燕承启在心里想着,怎么今儿个,楚茗变得这么奇怪?
楚茗蜷在床上,这被子似乎不能挽留他身上一点点消退的热度。
他既然喜欢这样演,却何必让他也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