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扬紧抓刺伤两个人的荆棘,这一刻他掌握的不是花茎,而是谢危邯的生命。

他道这时候无论做什么谢危邯不会拒绝他。

眼前逐渐模糊,鼻尖酸涩的他没办法直视谢危邯的眼睛。

但掌心依旧坚定地紧扣住谢危邯的手,和他一起拽住拴在他脖颈的花茎。

手腕缠绕的刺刻一圈血痕,一个个戳破的血眼可怖至极。

“谢危邯。”他哑嗓子喊他的名字。

“嗯。”他一如既往地答应。

沈陆扬缓缓低头,颤抖地碰上被他撕破的薄唇,细细摩挲。

吻的味道是咸的。

他哭。

在他犹豫的时候,谢危邯和他扣在一起的手慢慢移动,带动脖颈的花茎一圈圈收紧,沈陆扬的嘴唇被撬开,他甚至感受到温热在掌心流逝。

言语在绝望凄美的吻中支离破碎,勉强拼凑出清晰的音节,几不可闻。

“谢老师,你在爱我吗。”

谢危邯的音变得沙哑,但依旧温柔‘迷’,无条件地回应他。

“爱。”

舌尖扫过沈陆扬嘴唇上溢出的血珠,眼底浓稠的黑渐渐被欲孽深的红覆盖,他吻去方眼角的湿润,哑引诱爱人,眼神期待而病态:“要吃掉我么?亲爱的?”

沈陆扬像被喂一枚软刺,途径心脏时恶狠狠地勾刺进去,吞食血‘液’生根发芽。

在他想要拔除的时候,忽盛开一朵漂亮的花。

谢危邯用这朵花做诱饵,吸引他咬第一口。

掌心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又被方柔软的指腹安抚,他疯子一样地享受起藏匿在痛苦中微不足道的温柔。

“要。”他听见自己嘶哑的音。

闭上眼睛。

右手猛扯动,花茎绷到最紧,是掠夺绞杀的力度。

空气中安静的红酒香停滞一秒后,猛躁动。

所有成为媒介的地方染上深红的‘露’珠,点点滴滴挂落在鲜嫩欲滴的花瓣上,尖刺上,和……沈陆扬身上。

热可可似乎预见即将发生的事,疯狂地从后颈涌出,带主人绝望的歇斯底里,汹涌地冲进红酒中。

抵死缠绵。

失控的s级alpha信息素开始无差别攻击身边的普通alpha,用疯狂到以杀人为目的的强度,攻击它曾无数次温柔抚过的人。

没人在失控的s级alpha信息素活。

沈陆扬在巨大的压迫感里呼吸困难,目光涣散。

身像是在酒‘液’里浸泡过度,麻木过后是肌肉撕裂般的痛。

细胞无法负荷高浓度的信息素,逐渐土崩瓦解,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他眼睛渐渐变红,鼻尖湿漉漉的,滴细胞破裂后的鲜血。

感受濒临死亡的感受,沈陆扬受刑一样地浸泡在两种信息素里。

怀中是被荆棘缠绕,样濒死的爱人。

紧贴的嘴唇无力地分开,沈陆扬依旧没有松手,更没有试图逃离,像断线的风筝,向身后荆棘遍布的蔷薇花丛栽倒。

掌心的花茎紧绷到极致,脸上的泪终于变冷,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以为他会不后悔,因为他是带谢危邯的爱死去的。

但他后悔。

很后悔。

真的做到,他才发现,比起幸福地死去,他更想要的是和谢危邯拥抱亲吻,每天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方,一起上班,一起班,会居,会结婚……他们会领养一只小狗,在今天这样漫天飘雪的日子里,一起牵它出去。

如果他可以把那阴暗的记忆洒上阳光,让世界谢危邯来,是美好的模样……

那样,谢危邯会不会像喜欢他一样,喜欢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