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我想离婚。”

“切,”纪城冷哼一声,这句话在这个家显然已经不新鲜了,他只是把这句话当成了像“你吃了吗”这种稀松平常的话语,“跟谁逼着你结婚一样,我还想离婚呢。”

刚结婚那会这话纪城已经说过好多遍了,虽然这是祈昭尘第一次提,但纪城根本没把这话当一回事。

“那去离婚吧。”祈昭尘说。

纪城一怔,手中的可乐罐被捏出声来,皱起眉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没跟你开玩笑,明天去趟民政局。”祈昭尘起身,准备去睡觉了,他平时比较注重生活习惯,很少熬夜到这么晚。

“祈昭尘!”纪城突然慌了神,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恶狠狠地盯着他,“我就回来晚了点,你至于的吗?”

祈昭尘去掰他的手指:“这是两件事,我说了离婚,那就是认真的,你也同意了不是吗?”

纪城狠狠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脸上盯出个洞来,把手里的可乐罐“哐啷”一声拍到了茶几上。

“啊,我知道了。”他咬了咬牙,单手就把祈昭尘拽回沙发上,“是不是那个姓顾的?”

“你在想什么?”祈昭尘皱眉道,“我和顾总没有任何关系。”他挣扎着想起身,但是纪城力气很大,蛮横地把人压在沙发上。

“没关系?”纪城整个人猛地压上来,跨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地质问,“没关系,你他妈跟我提离婚!你跟顾淮深那个不要脸的狗东西看对眼了,是不是?!”

祈昭尘的手腕被纪城攥得很疼,出于习惯忍不住纠正道:“那个字念琛。”

“我念错你情郎名字都不行了?!”纪城气得眼里直冒火,又擒住他另一只试图挣扎的胳膊,“你还说跟他没关系?玫瑰花都送家里来了,你还真拿我当摆设啊,我在你眼里,已经蠢到在家里乐呵呵收绿帽的程度了?!”

“我跟他就是没有任何关系,”祈昭尘已经懒得再解释,“那件事是误会,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

之前祈昭尘在一个晚会上认识了顾淮琛,顾淮琛学识渊博儒雅绅士,祈昭尘和他挺聊得来的。他以为顾淮琛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于是一直拿朋友来看待顾淮琛,但有一天顾淮琛突然向他送了玫瑰花,祈昭尘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向顾淮琛坦白了自己已婚的事实,自那之后两人就不再联系。

“误会你妈!你手上戴着婚戒他看不见啊!这就是你们高学历的社会精英,结没结婚都看不出来,”纪城冷笑一声,眼眶泛红,“你当我蠢还是他蠢?他把花送家里,跟直接打我一巴掌有什么区别!你是不是要离了婚,跟那个狗玩意儿双宿双飞?”

“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祈昭尘不再挣扎,眼睛里好似倒映着一丝来自电视机屏幕中的光,抬眸望着纪城的眼睛问,“你爱我吗?”

纪城一愣,神情有些不自在:“神经病吧你!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祈昭尘得到了那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他垂下眸子,侧过头去,那丝眼底的光自然也消失不见:“不相爱的两个人结婚,这段婚姻本身就是个错误,我们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纪城张了张嘴,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他的胸膛随着呼吸声上下起伏着,结婚的那枚戒指,此刻就在他胸前挂着,贴在他的胸口晃来晃去。

见纪城不说话,祈昭尘推开他的手:“放手吧,我要睡觉了。”

“不放。”纪城又抓了上去。

“快放开,”祈昭尘一脸无奈,“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