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死掉。
瓦西里医生的意思你听明白了。
截肢,没法输血,会立刻死。
不截肢,感染扩大,会慢慢死。
十分钟前你像个成熟冷静的主人已经决定承担起主人的责任,为兽人好好负责。
十分钟后你蹲在门口忍不住哭了起来。
瓦西里医生手足无措地看着你哭了半天,绕着你走了五圈,从裤兜里掏了一会,掏出来一个纸团给你擦眼泪。
你没有接那团皱巴巴的纸那看起来像用过的。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生存希望。”瓦西里医生改口说。
你抽了抽鼻子忍住了眼泪,看向医生。
“你看,你在我这里也绝育了不少猫猫狗狗了,我的医术你还是相信的吧。”
你又哭了起来。
“好吧好吧,”医生说,“就算你不相信我,那你也要相信兽人的求生欲,它们可是了不起的家伙。”
求生欲,你想。
你想起熊惊讶地抬头看你的圆溜溜的第一眼。
你想起熊第一次看到你的破院子的时候好奇的东张西望。
你想起熊吃甜的要死的花生酱时候满足地眯起来的眼睛。
你想起熊尽管困得不行也要努力看的麦田尽头的海平线。
那不是求生欲,那看起来就像是对生命的每一秒的感激。
(即使命运送给它的礼物是各种各样的破烂。
瓦西里医生又叹了口气:“我一定会尽力的。但你必须做好它会在我这里死掉的心理准备。”
你点点头。
“免责协议必须先签。”瓦西里医生说,“出了事故不能找我索赔。”
“好。”你说。
第06章Chapter_6
1
你去洗手间冲了个脸,好让自己哭肿的眼睛看起来恢复正常。
瓦西里医生贴心地从冰箱里给你取了一个冰敷袋。
“真是谢谢您了。”你接过冰敷袋,按在眼睛上,感激地说。
“没关系的。”瓦西里医生大方摆摆手,一边大声招呼前台的护士,“冰敷袋一个记一下账。”
你的感激消失了。
签完一式两份的手术协议和免责协议后,你和医生回到了检查室。
熊正坐在检查床上,埋着脑袋无聊地拨弄爪子,在你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它的耳朵很敏锐地动了一下。
它抬头看看你。
你也看看它。
医生叫了两个护士进来给检查台进一步消毒,然后和你商量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熊的整条腿,几乎全都烂了,不管看过几次你都依然觉得触目惊心。
“只剩这一段是好的,但它这里的皮肤虽然还在,却很肿,要等消肿之后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瓦西里医生说。
“那直接从这里锯掉不行吗。”熊插嘴和医生讨价还价,争取把自己的治疗方案极简化。
“不行,”医生说,“你这里如果都感染了,到时候还得二次手术,再往上,截到这里。”
医生用手掌在熊的腿根处比划了一个位置。
这个方案刚才你在外面已经和医生讨论过了,你实在难以接受这么高位的截肢,它以后要怎么生活呢?
瓦西里医生也告诉你,这种非常接近髋关节的手术,位置太高了,很容易影响到脊髓神经,到时候,瘫痪和大小便失禁都有可能。
因此,必须尽量避免任何需要二次手术的情况发生。
“那如果保守治疗呢?”你问。
“我也倾向于推荐保守治疗,先尽全力把感染抗住了,然后多吃多养,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