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迈出一条腿,手腕却被人抓住,黎穗抬头,对上周景淮坦然自若的目光。
“节省点工作量吧。”周景淮照搬了她下午的话,强调道,“我觉得,一间也能睡。”
“……”
轰隆一声雷鸣,打破了走廊里的寂静。
黎穗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道:“那随、随便你吧。”
周景淮的大拇指轻轻摩挲过她手腕那块凸起的骨头,松开?她进了卧室。
黎穗其实也习惯了,反正这几天家里的灯虽然修好了,但周景淮说新灯泡太亮,照得他眼睛疼,最终还是?在她房间睡的。
而且黎穗不得不承认,打雷的时候有?周景淮睡在她旁边,的确可以转移她大部分的注意力。
这一夜,黎穗甚至忘了要戴耳塞。
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她突然想起,今年一共就打了三次雷。
第一次,周景淮突然回家,她和周景淮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看了大半夜。
第二次,外面洗手间的灯碎了,周景淮就此开?启了蹭床的生活。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
巧的是?,每一次打雷,周景淮居然都在她身边。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黎穗突然顿悟,她翻了个身,左手在黑暗中?扯了扯周景淮的睡衣袖子:“周景淮,周景淮。”
周景淮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你”黎穗顿了顿,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知道,我怕打雷?”
周景淮沉默片刻,也翻了个身,俩人隔着二三十厘米的距离,在黑暗中?无声对视。
“嗯。”他低声承认。
“你这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年暑假,搭车那次。”
前年暑假……
黎穗默不作声,思绪却不由自主地被带回了前年暑假的那个雷雨夜。
那天她在商场奶茶店结束晚班的兼职,出了商场大门,才发现外面雷声大作。
她没?有?带伞,商场已经关门,这种天气,她也不好意思让舍友特意出来给她送伞。
本来想在门口?等雨势变小再走的,中?途周芷玉却正好打电话过来,问她明?天去不去吃饭的事情?。
大概是?听到?了她这头的动静,周芷玉担心地问:“穗穗,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干妈,我还在商场门口?。”黎穗站在柱子后避开?风雨,扯着嗓子,“雨太大了,我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你没?带伞啊?那早点跟我说啊,哎哟!”周芷玉急道,“是?中?央商场吗?景淮的公司离那儿不远,我让他去接你!”
“干妈,不……”
“你等着,很?快就到?!”
不等她拒绝,周芷玉就挂了电话。
四周又湿又热,耳畔是?震耳的雷声,一道闪电将夜色劈开?,照亮了黎穗苍白的脸色。
黑暗本就容易让人多?想,她蹲在柱子后,脑子里闪过无数儿时的画面,驱赶、呵斥、哭泣……
但这种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汽车的刹车声打断,车灯的光亮刺破雨幕,直直射了过来,就像一个保护罩一般,将她护在了里面。
黎穗额头前的发丝,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连带着睫毛也湿漉漉的。
视线朦胧,她撑着柱子起身,就看到?周景淮撑着一把黑伞,快步朝她跑来。
……
想到?这,黎穗好奇地问:“我那天表现得很?明?显吗?我明?明?在车上一句话都没?说。”
周景淮轻笑一声:“就是?因为你一句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