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高句丽腹地后,更有处处危机,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然秦琅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男儿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他心生胆怯仍旧缩在盛京安稳度日,就算是有舅舅的宠信和家族的荫封,一辈子也不过是个纨绔膏粱子弟,浑浑噩噩在这世上走一遭。
这不是秦琅想要的,世上之事,有得就有舍,他不觉得遗憾。
目光朝着无垠的天际远望,胸中仿佛藏有万丈豪情,恨不得长啸一声才能纾解。
然很快,秦琅的目光就被一道眼熟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是替他与父亲传家书的脚夫。
眸光大亮,秦琅同父亲知会了一声,翻身下马,将那脚夫带进了自己的帐子里。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在这营州军营中,秦琅还是起码有个营帐的。
进了营帐,盔甲也未卸,只往榻上一坐,便抬头问那脚夫道:“信拿来吧。”
家中的信定然已经被脚夫交托到了父亲的主帐中,而剩下的,便是他的了。
本以为自己只是痴心妄想,却没想等来了希望。
脚夫专门在这等他,难道不是有戏吗?
秦琅胸腔中仿佛又在涌动着热血,他迫不及待。
脚夫看着贵人满面期待的脸,忍不住羞愧道:“公子恕罪,信没能送出去,也没有回信,小人只是回来禀报一声……”
脚夫有些惴惴不安,本就是收了人家的厚赏去办的事,但却什么也没成,心下愧疚是必然的。
“什么,她连信都没收?”
纵然秦琅设想过最坏的结果,但真正到了面对的时候却像是心脏被锥了一下,铺天盖地的失落感像潮水一般涌过来,让他难以喘息。
脚夫是个将近三十的人,家中也有夫人,自然晓得贵人的心情,不过是少年情场失意罢了。
瞧着年纪也没到及冠的年岁,脚夫觉得也是人之常情。
但承了人家的赏钱,脚夫定是要好好解释的。
“公子不必如此伤怀,并不是那姑娘不收,而是那姑娘不在盛京,所以无法收下公子的信。”
秦琅一扫颓废,来了精神道:“什么叫不在盛京,她去了哪?”
脚夫就听到的如实禀告道:“听说是去了扬州。”
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一般,秦琅语气一变。
明明宁家都调任盛京了,她怎么还回扬州?
还沾着零星血迹的指骨在腿上焦躁地敲击着,思绪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去扬州作甚?”
“听说是姑娘扬州的那边有手帕交成婚了,姑娘要过去观礼。”
脚夫幸道自己多打听了几句,若不然都不好交差。
果然,眼瞅着贵人恢复正常的脸色,脚夫心中夸赞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脚夫是个敦厚老实的,既如此,自己也不好留着那丰厚的赏钱,掏出那沉甸甸的钱袋子,神色隐隐透出些不舍道:“既然没有完成公子的嘱托,那小人也不好厚着脸皮留着公子的赏钱,还请公子收回吧。”
秦琅倒是不在意这几个铜子,对着脚夫摆手道:“自个儿留着用花吧,你也算是为我和我秦家奔走了,这是你应得的,下去吧。”
脚夫喜上眉梢,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
大军又同高句丽战了半月,皆是愈战愈勇,将敌军大的节节败退,后来干脆直接退守国都平城。
面对虎狼一样强悍的秦家军,高句丽恐惧不已,但又不舍卑躬屈膝地称臣,便又用起了曾经用过的小伎俩,那便是假意称臣。
自前朝起,为了征伐高句丽,便出兵过许多次,但因为前朝积弱,庸帝主政,多数都是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