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摸了摸鹿微眠的脸,“可有受伤?”

鹿微眠摇头。

看上去她的确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整个人干干净净,脸上一点灰尘都没有。

相比于她,营地里的人反倒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

鹿瑜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你怎么突然想要进山?”

“还有,你是如何提前知道有刺客的?”

鹿微眠看着鹿瑜,“父亲,若我说,我能提前知道更多呢。”

鹿瑜一时茫然,但也不是不信。

他的确是觉得,自打女儿出嫁后,整个人都不太一样。

但这硝烟漫天的营地着实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去。”

鹿微眠跟着鹿瑜回了行宫,见四周没有外人,鹿瑜才道,“周喆的案子已经结了。”

“他自己揽下了所有的罪责,在狱中自尽。”

鹿微眠忙问着,“这么重要的案子,才半月就结了?他是当真自尽、还是说被迫自尽?”

鹿瑜到底也不是刑部或者大理寺的办案人,他能做的只有督促结果,再者周围都是同僚,他总不能压着不让人结案。

鹿微眠一时沉默。

这个结果,虽然并不想看到,但也在意料之中。

周喆现在身边无妻儿、无家人,孤家寡人一个最好解决。

她想要的,本就不是周喆吐出什么线索。

而是他作为一个人证,能够让父亲母亲信她,能让朝廷知道有人在筹谋算计一场灾难。

因为当下她孤身一人无法撼动那些人,所以她需要人证。

但同样的,那些暂时无法撼动的人,也不会让这种人证出现。

何况,他们是一群人。

鹿微眠是一个人。

鹿微眠意识到这一点,忽然有些蚍蜉撼树的无力感。

但是她不能停下来。

鹿微眠问,“那他身边,有没有贴身的随侍、管家、家丁?”

“听说他早早就变卖了很多家产,家里的东西和下人卖的七七八八,不过为父曾经倒是听他说,他身边还有个聋哑的女侍,也是他的小妾,如今在追查了。”

鹿微眠思忖着,“聋哑的女侍……这怕是也不会知道太多。”

这层层缄口,难以探查。

“所以为父是想问你,你如今这般想要他们招供出来的人,是谁?”

鹿微眠动了动唇,一时不知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