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辞抬眼迎上皇帝的视线,“怎么,又是天象指儿臣不宜与父皇议政了吗?”

皇后闻言紧张起来,“议政就议政,怎么与你父皇说话呢。”

慕青辞行礼,“儿臣知错。”

慕青辞不痛不痒地敷衍了皇帝几句,踏出大殿时,屋外冷风贯入。

慕青辞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缓久,极轻地出声,“封轸,怎么就没死呢。”

姜崇上前,顺着慕青辞的方向看过去,这会儿早就没有了他们的影子。

他躬着身子,“殿下,派遣到封府的小厮,鹿姑娘似乎不满意,眼下人不见了,许是……没了。”

慕青辞眉眼微动,声音微哑,“倘若她不喜欢,便是杀了又如何。”

“只要她能消气,杀一百个,一千个都无妨。”

“只怕,这人不是她杀的。”慕青辞了解她。

鹿微眠单纯良善,不会随意杀人。

不会跟他一样,满腹心机,还要在世人装得清风霁月,坦荡正直。

但封府,有一个跟他一样,满手鲜血的人。

而那个人,更加阴湿下作、冷血无情。

鹿微眠和封轸在一起,无异于羊入虎口。

慕青辞眸色沉下去,“司天台到底是受谁指使促成这门婚事,查到了吗?”

姜崇弯身回避慕青辞的视线,“掌管此事的张天师在大婚礼成当晚也是离奇失踪……奴才以为这罪魁祸首是急于灭口。”

在封府的罪魁祸首,显而易见。

姜崇意有所指,“毕竟,那封轸一直视您为死敌,偏生赶在您与鹿姑娘好事将近回来,夺人所爱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番得手,不定在背后如何折磨鹿姑娘。”

慕青辞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

宫外,鹿微眠跟封行渊一并坐在马车里。

封行渊瞥见了马车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小罐子,“这是……”

鹿微眠简单回道,“这是今早褚裕哥哥拿给我的酸梅茶。”

封行渊轻念着这个名字,“他人还挺好的。夫人撞了他的车,他还送你礼物。”

鹿微眠笑眯眯道,“是啊,褚家姐弟人都特别……”

鹿微眠说到一半,忽然顿住。

抬头撞见封行渊饶有兴致地看她。

“不,不是我撞的车。”鹿微眠后知后觉的否认,然后故作淡定的打开罐子,“今早也不知道那摊贩怎么滑了脚,撞上的。”

“我瞧着正好是熟人,总不能坐视不理。”

“褚家姐弟是我自小的玩伴。你不知道,我儿时体弱生病,全依仗他们家。”

鹿微眠不擅长撒谎,这会儿自己都感觉自己话多得心虚,她低着头想哭,“好吧,对不起,是我。”

封行渊打量着头埋得像鹌鹑一样的小姑娘。

她手里抱着罐子,双腿并拢,板板正正的坐着,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露出的侧颈又浮现出羊脂玉般莹白的光泽,和清晰的血络。

血脉跳动间,是她气息和鲜活生命的象征。

只要他咬一口,用些力气,兴许他们就不会再跳动。

越这么想,他身体里那股隐隐的兴奋就越是按捺不住。

封行渊盯着她的脖子看了很久。

直到鹿微眠又抬起头,沾了委屈和愧疚的声音拖长,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其实也不是我,是我弟弟。”

“但也,也算是我管教不严。”

她觉得自己也不能这样推卸责任。

沉默间,鹿微眠吭吭哧哧地一会儿解释一句,“我已经很努力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