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中隐隐担忧，司空琏的伤势痊愈才不过半日，刚又剥离出异能核，似乎稍落于下风。

果然，下一息便见宋昀掌中银光一闪，异能凝成薄刃，携了森冷杀意刺向对手。

“你这么大方，不如把整颗心掏给凝儿补补？”

锐器现世，让孟凝心头一阵慌乱。

司空琏带她离开战略城那日心脏附近的利刃创口，极像是宋昀手中之物造成的。

所以，当时消失的宋昀是下手之人吗？

他们不是盟友吗？

司空琏不闪不避，只抬臂一挡，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手精准直取宋昀胸口的能量流转主节点。

“我忍你窥探多年，不是让你捡现成的。”

宋昀猝不及防吃了一击，不退分毫，冷笑道。

“你跟封家暗地交易，早破了规矩…不过谢了，让我发现了宝贝。我会照顾好凝儿的，司空，你安心去吧。”

仿佛为了兑现这狂妄之语，电光如丝线编织的矩阵于半空骤然铺开，灼得空气扭曲变形。

而在宋昀的异能爆发那一刹那，周围气流剧烈回旋，雷域内所有可供电流传播的气体被抽离，失去介质后网弧寸寸断裂。

看似又一次势均力敌，但孟凝分明看到那矩阵被消灭前凶猛扑下，将司空琏浑身撕出十余道血口，而宋昀也捂着被洞穿的上腹部踉跄后退几步。

时空波动消散，白光褪去。

这场因孟凝而起，却无一人过问她意愿的争夺战暂时落幕。

孟凝想要靠近，但即使身周的光茧散去，却有越来越多散逸环绕的细丝向外舒展。

那细丝的力量明明来源于司空琏，却像换了宿主的脐带，妄图从他血肉中吮吸最后的余力。

孟凝无措地顿在原地，只剩一步之遥再不得寸进。

净化的光点渗入司空琏和宋昀的伤口，诡异地没有提供修复之力，反而像是在履行她的意志，检验他们的异能是否源于外界的刻意激活才得以拥有。

司空琏难得失了仪态倚坐在碎壁旁，眼眸疲惫半阖着。

感受到孟凝情绪难辨的视线，他抬手接住了一小团落下的光球，沾满血污的掌心也似被滤镜磨去了脏秽。

“凝凝的光，很暖。”

他翻过手，用指尖慢吞吞地隔着空气描摹她的脸，从那流泛迷茫的眉眼到紧抿苍白的唇，低语如晚间祷告。

“司空家上下满手血腥，还向主祈求赎罪…祂教会了我爱的定义，却没教我如何不去毁灭。”

孟凝此前并不了解司空琏家族的集体信仰，如今听来，既觉讽刺，又觉悲哀。

他们用信仰包装暴力，用神的意志正当化杀戮，同时又悖论般乞求原谅。

无论是对敌人，抑或爱人。

然而，千言万语到了她唇边，只剩下一句无力的劝阻。

“不要说了……”

司空琏咳嗽几声，无所谓地擦去了唇边溢出的血，朝她伸手。

“过来。”

“不行，你会受伤”

孟凝迟疑的抗拒在他那温柔如初会的眼神下消散了，试探地迈了一步。

无事发生。

蹲身时，她根本分不清司空琏瞬间变得苍白的容色是因为她的接近，还是因为他耗费残余异能支撑起一个隔绝外界探视的空气罩。

但他的手固执地未放下，孟凝只能小心翼翼牵住他的指尖。

司空琏顺势将她沾了些许尘灰，却无任何伤痕的手握入掌中，才抬眸凝视着她。

“还记得我和你讲过的故事吗？在新战役开始之前…城市变成火海时……”

这个黑暗童话在进入乐土的第一日由他讲述，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