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向不应如此。

孟凝望向包围圈外，司空琏似有所感，回眸对视。

在爆炸声、金属撕裂声混杂成一片的废墟中，这一刹那静谧如永恒。

她的心颤了一下，佯装平静地别过脸不再看他，转而轻声发问。

“姨姨，我之后的安排会是什么？”

孟正燮选择性忽略这对被迫分离的爱侣对望之景，态度似哄天真孩童。

“小凝会成为我们的希望，像圣女一样的存在，是不是很好玩？”

她抬手替孟凝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尘埃，端的是亲昵兼有关爱。

“好了，别担心，很快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孟凝听完这番话，心里只觉得空。

枯竭苍白的空。

孟家及幕后之人用控制的血脉，筛选的生育配子来建立新的门阀，再一次剥夺并榨干所有人的未来，而她如傀儡般端坐高台。

不是为了文明延续，而是为了权力永固，特权永存。

这叫希望？

孟凝垂下眼睫，在孟正燮殷切的目光中，学着孟家人该有的模样，嗓音漠然得无一丝起伏。

“我明白了。”

希望。

是的。

她会努力成为希望，但不是为了孟家，也不是为了那些高高在上视她为实验武器的人。

明灭的光影中，孟凝抬起手，静静观察了一会自己白净的掌心。

二十三年来，她被保护得很好，除了被取样再未留伤疤。

即使这安稳生活的背后是严密监视，或许也有人觉得她该感恩。

世事难全，享了物质便该担责。

可何为责任？

若她的所思所想皆被诱导，所谓责任是被人为框定，自由意志被系统识别为冗余，她又何必存在？

但她确实存在了，就不要浪费来人世这么一遭。

孟凝的指缝悄然溢出萤火般的光点，如梦如幻，亦如泡影。

今晨领悟的治愈异能，此刻不止于治愈。

【净化】

治愈的终极，是带来清除和重启的净化。

她要抹去孟氏种下的基因枷锁，也抹去接受病毒激活才得以获得高阶异能的权贵路径，让所有局中人重回同一起点。

先出棋的正统势力，如今因为没料想到配合让棋的孟家是虎视眈眈的黄雀而惊怒反扑。

可这两拨人，也许都忘了，棋子不止能被落下，也能有掀翻棋盘的欲望。

哪怕新的文明终将再度腐败、再度内斗、再度横行着尔虞我诈，它的开端至少该是一场源自共同愿景的重建，而非从一开始就注定服务于既定阶级的延续。

孟正燮似未察觉到异样，或许知道孟凝的意图却不以为意，只觉得是小打小闹，司空琏却在人群外猛然顿住了脚步。

他的视线锁定孟凝掌心那团微弱得近乎透明的光，颤抖的指尖，和倾尽全力绷紧站直的身影。

混乱区外的地面因重型军械碾过而沉闷共振，预示着幕后势力的介入，局势将再次向主场方倾斜。

时间无多，他不再犹豫，直接撕开层层包围直扑向孟凝。

孟家的异能者反应过来，试图拦截闯入者，却慢了一步。

司空琏眨眼间撂倒三人，狠戾攻势得到了全部火力的关注，孟正燮却打了个手势示意枪口下放。

“让他过来，这可是我们的好女婿。”

他无视这讽刺背后的新谋算，只停在一步之遥，目眦欲裂地看着孟凝的指尖释放出越来越强烈的白光。

那光明亮、温柔，却从她褪去血色的面容可知，这向神明借来的无情元素在蚕食她的生命力，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