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排了末日文明延续计划的顶层内部分裂，有人不满未来秩序，企图借助体系外的力量洗牌重来，继而搭建另一种意识形态主导的社会？

但孟家大本营位于灰色地带马岛，来往人员构成复杂，流动性极高，从普通游客到职业赌徒、商业大亨皆有，根本无法逆向追踪稽查三年前的泄密之人。

甚至在场就可能有孟家的秘密同谋，正佯装无辜地扮演受害者来观赏大戏。

这场被打断的谈判，并非决定谁能取得孟凝的所有权，而是清洗未醒觉上船的人。

如此简单的道理，心思缜密的军政界精英们怎会想不到？

原本各阵营就有一定的间隔，这下更是人人自危，沉默地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与此同时，几名穿着特殊作战服的异能者光明正大地从空隙出列，方向直指司空琏怀中的孟凝。

作为目标人物，孟凝脊背发冷，心念急转。

难怪孟彿今日，不，该说是更早些时候她便对司空琏冷淡相待，似未将他放在眼里。

所以孟氏虚与委蛇，借联姻接入司空氏的安全与军火网络掩饰野心，布下这局中之局渡过了动荡的末世前期？

她要收回自己曾经对家族脆弱飘摇的评价。

孟氏这哪是无成员身在权力中枢，只会玩金钱游戏的商业派系？

它分明是潜伏在深水处虎视眈眈的怪物，将权欲藏进了血脉和算法里，只待风口成熟便能一举登顶。

孟凝感觉到司空琏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微颤，那并非恐惧，而是强行压制升到临界点的怒意。

“好一个孟家。”

孟正燮笑得和蔼，并不介意来自晚辈的指责。

“司空家要往高处走，孟家亦然。”

这坦荡的摊牌，让封铎的眸色也阴沉了下来，打了个手势，让收拢接近的异能战士改变队形，进入戒备待命状态。

气氛凝固，死寂蔓延，偶尔风吹得尘土扬起又落地的细响变得异常刺耳。

所有人都脸色滞重，绷紧了神经，盯着那几名步伐稳健的异能者，却无人敢轻举妄动。

不说末世前，单是进入乐土的短短时日，已足够被孟家暗下毒手。

呼吸的空气、饮过的水、咽下的食物、接触的物品……

谁能保证自身、子女、亲族、友人、下属…不会在下一个呼吸突然被远程激活死亡开关，甚至成为移动的活体爆炸装置？

孟正燮不急于打破僵局，只坦然接受或惊或怒的目光审视。

过了好半晌，她像是终于想起正题地转过脸，对着司空琏怀中脸色苍白的孟凝招招手，声音和缓却不容违逆。

“小凝，自己站好了，被人抱着多不像话。”

孟正燮这长辈般的劝诫，像极了孟玺的口吻。

而同样相似的，是她们都把司空琏称作旁人。

果然是姐妹间的默契，或说立场一致吗？

随着这句话落下，孟凝感知到全场注意力无声无息地投到了自己身上，其中有惋惜，亦有谴责。

可她真的是罪魁祸首吗？

她不过是孟家游走于各大势力间抛到台面博弈试探用的棋子、工具。

她不是独立个体，不具人格，只具价值。

她何时才能真正以自由意志决定前行的方向呢？

哪怕代价惨烈，她也不后悔，至少是自己选的。

孟凝的掌心轻覆到司空琏的手臂上。

“放我下来。”

但他置若罔闻，一动不动，仍旧牢牢地箍着她。

拘束的姿势中，她抬眸迎向司空琏落下的目光，两厢对视，皆是冷静的面容。

但他的温度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