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是这种模样。”

“还有什么该不该的？我怎样都是我。”

“是，只不过……”

他顿了顿，语调柔和。

“你很像我的妹妹。能在末世平平安安、开开心心，便好了。”

这朴素得近乎失礼的愿望，堵得孟凝喉头一哽。

“没听你们提过。”

应劭笑笑，未多解释。

孟凝的思绪忽然飘向应氏双子中的另一人。

应远对她的妥帖照拂，是否也因爱护妹妹成了习惯，便也顺带多问候关怀几句？

难怪，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由的善待？

平白当了寄托柔情的替身，但得了掩护，也不亏。

外界脚步声愈发密集，孟凝说不紧张是假的，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起来。

应劭将她放落地面，待她站稳了，才在来人巡查的间隙低声说。

“我去引开他们。你想去哪儿都好。”

开放的选项，随着他将一枚生物屏蔽器塞进她掌心而落下。

孟凝没料到甚少交流的应劭，竟是唯一给予她哪怕是象征性自由的钥匙的人。

她捏紧了手中轻巧的黑匣子。

“我真有些羡慕你妹妹了。”

他对像妹妹的人尚且如此，若是血脉相连的那位呢？又能得到多少偏爱？

听了这低落的话，应劭未回头，只利落地在隔幕上划开一道缝隙往外踏出。

在那一秒，孟凝轻声道别。

“谢谢。”

幻觉般的回应，消散于狭小的庇护所。

“客气。”

0183 伪装出逃

孟凝屏住呼吸，隔着薄薄一层伪装墙，听到应劭不急不缓地汇合入寻人队伍。

一道焦躁的男声问。

“劭哥，你看到凝小姐了吗？”

“我刚从二号协调点过来，怎么了？”

“长官找不着人动怒了，特调组都出动了。”

“行，我让阿远也留意看看。”

“对！远哥的植物系能用孢子附着追踪……”

人声渐远，她的心跳依旧剧烈得疯狂，撞得胸腔发疼，思绪却渐渐清明。

屏蔽器握在掌心，她不敢贸然开启，以免过早耗尽电量。

这小黑匣开启后，能屏蔽异能发动时的能量波动，也能对冲人体释放的红外辐射，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隐身装置。

它只能削弱持有人的存在感令追踪者难以锁定，而彻底的隐匿，始终要靠远离监察者的视线范围。

然而，孟凝若想走出这座众多势力盘桓的剧院，便无可避免会碰见外人。

每一张无名面孔背后，都可能藏着权力的眼睛。

趁着短暂的等待空隙，她在脑海中飞速梳理逃离的策略和目标方向。

若能顺利逃离乐土，孟凝唯一的目的地便是恩师萨沙·扬森的疗养地斯帕。

她记得萨沙老师曾说，那里的天空很安静，晚风似松香以16分音符技巧擦过琴弓那般轻盈自由。

而邻近斯帕的西欧核心布鲁塞尔，或许是这片大陆的另一个秩序残存之地。

怎么去？孟凝不知道。

恩师亦可能已经离去，或者异变。

师徒二人大概率难以相见，但至少好过留在乐土，乖巧地等着被推到台上当作筹码交接。

死在漫长的路上不失为一场歌颂自由的独奏，亦算是时隔六年再度鼓起勇气的无声抗议。

即使在盛夏时分被司空琏从废墟救起，她依旧在深秋走向了自毁的道路。

若能重来，还不如从未与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