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琏却像是听到了逗趣之事,忽然低笑出声。
“那我该叫您一声大舅哥。”
调侃的话语才落下,封铎的脸色霎时沉了几分。
“担不起。”
正当四人僵持得莫名时,不远处的大门喧嚣骤起。
“嗷”
“入侵!入侵!”
机械合成的警报声混着野兽般的嘶吼,瞬间搅碎了乐土门前的宁和景观。
孟凝的意识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已本能地绷紧,难以描述的可怖寒意从脊椎底部一路攀延,直窜上头皮。
心脏跳得滞重,一下一下,撞得胸骨发疼。
下一秒,她被司空琏从驾驶位挖出抱到腿上,安抚的吻羽毛般落到额心,却无法平复她极端的恐惧。
孟凝颤抖着望向挡风玻璃外,一队刚刚进入乐土的宾客,已不成人形。
他们从撞碎的车体中爬出,四肢扭曲,皮肤撕裂,血肉翻卷,五官以不合常理的角度错位,理智全消地扑咬所有入目的活物。
仍未完全异化的人则在地面抽搐挣扎,指甲生生抠裂,森白见骨。
孟凝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发出的声音几近哽咽。
“这是怎么回事?”
乐土门口的检测装置本该及时阻拦,却放任了这群怪物踏入,直到变异完全。
但没有人回答她。
此时,防御系统终于启动。
黑色机械臂从铺装路面弹出,钳住一个感染者的肢体,“咔哒”一声拧断。
猩红飞溅,热腾腾地洒在地面。
血,到处都是血。
等离子光束紧接着横扫而过,所触及之处,血肉翻卷化作焦黑的尸泥,燃起的暗色火焰将最后一点残余烧成灰。
未被处理的感染者仍在嘶吼,无知无觉地向前爬动,重复着被抓捕销毁的过程。
如地狱临世的景象,搅得孟凝的胃部抽搐,舌根泛苦,作呕的冲动一波波翻涌,却难以移开视线。
人在巨大的惊惧面前,灵魂也如被囚在躯壳深处,只能像最无能的塑像呆立原地。
而司空琏和封铎这些高阶异能者,依旧纹丝不动,沉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的目光冷淡而漠然,仿佛这场血腥绞杀再平常不过,死亡也只是毫无意义之事。
这就是极端进化者的习惯吗?
习惯杀戮,习惯毁灭,习惯死亡。
至于无能者的生命,不值一提。
0153 婚礼本质
孟凝浑身冰凉,眸光发颤,似被所见的地狱之景震碎了心神。
司空琏却闲适地抚着今早帮她编的披肩半扎发,指尖勾绕卷放,嘴里吐出让人心惊又与当下无关的话。
“你父亲的家族带贺礼来了,我们该去迎一迎。”
父亲?
孟凝耳边嗡的一声。
她记忆中的父亲谢谅是清俊沉默的科研人员,除了对她这个女儿兼实验品偶尔露出几分温和,对下属和外人则冷淡得如无视物。
因此,他早就跟谢家断了联系。
多年以来,谢家与孟凝除了血缘,再无半点瓜葛。
如果真在意什么认祖归宗,谢家早该有所动作,而不是等到现在才冒出来。
是为试探乐土背后的孟家,抑或对司空琏有所求?
孟凝心底一阵发寒。
她的婚礼,似乎不止是她的行刑场,更是乐土的一场洗牌仪式。
新娘不是她,是乐土。
果然,无论末世与否,婚礼从来不是单纯庆祝婚姻,而是权力的交汇点,是一场所有人都在下注的豪赌,一场公开的博弈。
就